那时,他自己还当了她的工具,说起来,既笨拙又好笑。后来,他才知道那女孩的家庭背景,那个没有父母在身边保护,却扮演着父母角色的女孩,一步一个脚印,铿锵着迈着步伐的女孩,她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弟弟,单纯,傻气却执着。
在她被伤害时,他忍不住想要去帮助她,他总感觉她的内心其实是寂寞的,跟他一样,拥有的不过是只亮丽的空壳子,总需要有些东西去填满,他也那么做了,且终日乐此不疲。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帮助她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他开始有些恐惧,因为这意味着他将失去内心的掌控权,可是,此时已是覆水难收。他不得不顺应着他的情感,一次一次的如同中了蛊一般的助她,就连这次的桂林之行,亦是。
他知道,田澄走后,会对她带来极大的刺激,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也只是为了让她开心,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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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山水
田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她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然后,看到旁边依然熟睡着的宗中敛,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宗中敛的身上,双手托着腮,开始发呆。
没一会儿,宗中敛也醒了过来,他看到身上的外套的时候,心里暖暖的,随后,将外套还给了田甜。
“醒了?”田甜问道。
“嗯,”刚睡醒时,沙哑的声音。
“我饿了,土财主,要吃东西,你说管我吃住的。”田甜眨巴着眼睛无辜地说道。
宗中敛一头栽到桌子上,以示无奈,然后打开背包的拉链,一阵翻箱倒柜,卤蛋,火腿,水果,薯片,牛肉干,面包,方便面……应有尽有,他抬起头,无视田甜吃惊的目光,说道,“我去泡面,你先垫补点儿。”
田甜僵硬地点了点头。
下一个画面,就是两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塑料叉,一声更比一声高“哧噜”“哧噜”吃面条的声音。
两个少年都饿坏了,现在闻着泡面的味道甚是美味,宗中敛将一颗卤蛋放到田甜碗里,也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一颗,大口吃了起来,田甜本来也不是什么淑女,已经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突然食欲大振,狼吞虎咽得比宗中敛都豪放。
后来,两人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感叹生活之美好,宗中敛从侧包里翻出一瓶木糖醇,一人两粒,蓝莓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田甜很舒心地吹了一个泡泡,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进行一项娱乐活动吗?”
“什么?”宗中敛打了个嗝,问道。
田甜从她的包里掏出一副扑克,在宗中敛跟前晃了晃,“打扑克。”
“两个人怎么打?”
田甜冲对面的大叔呶了呶嘴,小声说,“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叔叔,”田甜软软地笑了,“可以陪我们打会扑克吗?”
“好呀!”估计大叔也是坐着无聊,很爽快地答应加入了他们。
三人玩斗地主,大叔和田甜都是高手,而宗中敛原本也不怎么玩扑克,不一会,额头被弹得红红的,他大怒着说,“不玩了!”下一把,接着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
没多久,他就掌握了其中的门道,越来越上手,最后,竟打得游刃有余,颇具风范。然后,就是宗中敛和大叔联合上手,将田甜打得落花流水。
田甜抹了一把冷汗,瞪着宗中敛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哼了一声,本人聪明一世,怎能输给区区小男子,咬紧了牙,不肯服输。一时间,三人越打越热烈,谁也不肯松懈,后来,竟是大叔败下阵来。
大叔皱了皱眉,叹息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呀!没想到我老王居然输给了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我认输,认输。
宗中敛轻笑一声,儒雅地说,“叔叔经历的年岁,岂是我二人可比拟的。”
大叔也是感叹,“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也是奔五十的人,现在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人,还真是羡慕呢!”
田甜望着大叔由于经常在阳光下暴晒而呈暗红色的皮肤,说,“叔叔家可有孩子?”
大叔点点头,“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年岁也还比你们大上一些,且都在读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所以,就南下打工,维持生计,供孩子们上学。”
“很辛苦吧,”宗中敛说道。
“是啊,但是,就算辛苦也要让孩子们掌握更多的知识,不能像我这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一样,走到哪里都让人瞧不起,还要干力气活。”
大叔说得很是无奈,他饱经风霜的眼角长满了深深的鱼尾纹,嘴唇也红得有些发紫,额头上的皱纹也甚是明显。看在田甜的眼里,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还是蛮幸福的,至少衣食无忧,但是,大叔为家人所辛苦工作,至少有一份执着在,就算再累,心里也是有期盼的吧,她似乎也想这样呢。
天黑又天明,田甜又是一夜未眠,她望着窗外,远远的那些孤灯发出毛茸茸的橘红色光芒,偶尔经过一座城市的时候,会看到整座城的灯光璀璨,只是,走过了,便也消失了。
夜,还是满的,不会因为有灯,而变得如同白天一般的明亮。而想念在每个晚上作祟,那些人影,那些往事,也在晚上轻轻叩响她心扉的大门,一溜烟地跑进来,然后,在她满怀希望触摸的时候,倏忽不见。不知道是谁的眼泪倒流进心底……
第二天下午,到站。
宗中敛将自己的背包和田甜的背包都挎在肩膀上,无论田甜如何劝说都不曾把包还给她。少年,似乎已不再年幼。他拽着田甜的袖子,从拥挤的人群中,寻找缝隙,穿过。
走出站,天地宽阔一片,宗中敛将饮料的盖子打开,递给田甜,自己也打开一瓶,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喉结上下翻动,他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后,说,“田甜,你别睡觉,活该眼红。”
田甜转了转眼珠,“呃”了一下,装着傻,“晚上……呀!你没见晚上的霓虹灯特别迷人吗?”
“你在n市没看够?”宗中敛翘眉。
一句话堵死了田甜,她只好嘟囔着说,“睡不着嘛。”
宗中敛自然知道是为何她为何失眠,他停了下来,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以后睡不着就喝一袋牛奶,有助于睡眠,知道了吗?”
田甜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一遍遍地重复道,“知道了,知道了,人家知道了……”
宗中敛溺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从背包里翻出一张地图,上面标了好多数字,他将手指放在“1”上,若有所思地说,“走吧,第一站,漓江。”
漓江,属珠江水系,发源于“华南第一峰”桂北越城岭猫儿山,著名的桂林山水就在漓江之上。当两人站在漓江边上的时候,田甜环视着周围山水,目不暇接,好清秀的山水,青山绿水便是如此而来。
水波微荡,渔民戴着草帽,滑动着简易的桨,皮肤黝黑,演示着南方的鱼米之乡,那如翡翠般清澈的水周围被一圈秀美的小山所包围,远远近近,虚虚实实,如人间之仙境。田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带着温和、水水的气息,真好呵!
宗中敛站在距她三米远的地方按下了快门,那个绝美的女子是高兴的吧,她是喜欢山水的,她本身就如同山水般的洒脱,秀气,所以,他亦是开心。后来,他们坐在那长长的竹筏之上,周围的景色是摇晃的。那时,阳光正好,水面波光粼粼,桨划过的地方,搅动一湖宁静,如同画家笔下珍藏的名作。她说,“阿敛,我好喜欢。”
宗中敛说,“嗯,我知道,所以,我带你来了。”
“阿敛,如果,如果,一辈子都没有烦恼,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多好,是有多好。”她的声音轻盈,像是插上了透明翅膀的小精灵飞到宗中敛耳畔。
“是的,很好。”如果,是我跟你,我们两人,就更好了。只是,后半句,宗中敛未说出口,他是这样说的,“你会幸福的,田甜。”只是希望她幸福而已,剔除自私,无论是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晚上,他们去了一个小饭馆,要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吃得津津有味,老板娘是桂林当地的女子,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薄薄的单眼皮,洁白无瑕的皮肤,小巧的身材。她热情的向他们介绍桂林的景点和特产,带着广西特有的口音,言语间,是对家乡深深的热爱,田甜和宗中敛也像好奇宝宝一般,问了许多问题,老板娘也耐心地一一回答。
饭后,两人找了一间家庭旅馆,开了两个房间,将行李放下后,一起去这座陌生的城市闲逛。桂林市的建筑物也是有些古典的,新年的气息依旧弥漫在这座城市,两人在一条繁华的夜市上吃了些当地的特色小吃,豆腐||乳|,米粉之类的,然后,在路上踱步,顺便买些特产,“喂,你真不吃吗?”田甜拿着一袋桂林酥糖在宗中敛跟前晃了晃。
“不吃啊。”宗中敛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
“为什么啊?蛮好吃的呢。”
“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是很甜啊,你尝尝嘛,”田甜举着糖说。
“我也不喜欢吃不甜的,”宗中敛酷酷地说。
“……”好吧,怪胎!田甜用口型说。
宗中敛突然将田甜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冲田甜旁边的成年男子说,“先生,注意你的手,插在别人口袋了。”
那下巴上长了一颗痣的男子猥琐一笑,“小子,老子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你眼瞎吗?”自然听得出这两人是外地人,且年岁不大。
“恐怕您的口袋是掏空的吧,右手可以从左边的口袋里伸出来,小把戏。”宗中敛眯着眼睛说。
“小畜生,你活得不耐烦了吗?”男子阴狠地说道,操着一口地方话,“小心老子捅了你!”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宗中敛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阿敛……”田甜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你躲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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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放开了
男子抽出口袋里的刀,银色的,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他用刀指着宗中敛,“小子,识相的,将贵重物品交出来,老子放你们一马,不长眼的,老子现在就让你见红!”
宗中敛活动活动脖子,骨头“咔嚓咔嚓”地响,他说,“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放马过来吧。”
男子没想到这小子的口气如此之大,“你想死,老子就成全你!”说着,挥刀就要砍上宗中敛。
好久都没有练过了,几乎都要把跆拳道的招式忘记了,今天刚好复习一下,想着,手快速地上前,侧身,握住男子的手腕,往后用力掰,刀“哐啷”掉地,男子痛呼一声。
另一只手肘戳到男子的脖颈上,膝盖抵到男子双腿之间,男子惨叫着躬身,趁这个功夫,宗中敛一脚将男子踹倒在地,用膝盖抵着他的胸膛,手扼住他的喉咙。
这些动作仅在五秒钟之内,他有些气喘地说道,“还嚣张吗?”
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全身疼痛,他求饶地喊道,“饶命啊,我也是吃不上饭才来干这一行的啊,要不谁闲着没事干当小偷,多遭人唾弃啊,饶命啊小哥,我再也不敢了……”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阿敛,”田甜说,“放了他吧。”
“应该送警察局。”宗中敛说,随后,想了想,他又说,“你走吧。”
“谢谢,谢谢,”男子不住地说道。
“你没事吧,”田甜关切地问道。
“没事,”宗中敛说,“我们走吧。”
田甜点了点头。
转身的那一霎那,田甜看到了宗中敛头上的鲜血如注一般流了下来,她还听到他说,“快走……”然后,是那男子笑得狰狞的脸,“叫你他妈的撒野,小混蛋!”
宗中敛忍痛将手肘戳到男子的眼睛上,夺掉男子手中的刀,向他肩膀砍了下去,将男子打到在地,一脚一脚地踹,再不听他求饶,直到男子口中吐出了鲜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田甜拦住了他,“阿敛,再打出人命了。”
“忘恩负义,该死!”宗中敛恶狠狠地说。
“可是,阿敛,我想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宗中敛终于住了手,他说,“回去睡觉。”然后,华丽丽地躺在了地上,那小偷砍中的,正是他的头部。
宗中敛的头上破了一个五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染满了整个头部,顺着发丝滴了下来,田甜将他送到医院,医生马上对他进行抢救,而室外的田甜愣愣地望着走廊来往的人,几乎呆滞。
三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说,“伤得很重,口子有五毫米深,再深一些就切到头骨上了,一共缝了八针,打了麻醉,正在睡觉。别去打扰他了,在外面等着吧,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半大不大的孩子。”医生说完,摇摇头走了,留下一阵凉风,吹起田甜额前的碎发。
田甜坐在长椅上,吸了吸鼻子,手肘放在大腿上,捂住了整张脸,是她害了阿敛吗?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在悔恨中,蜷缩在长椅上,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进病房,宗中敛已经醒了过来,见到田甜后,还是那般儒雅地笑了笑,说,“疼。”
田甜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宗中敛,你混蛋,你不是很有钱吗?缺那点钱啊,他要偷你就给他偷好了,犯得着以身冒险吗?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你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也得负责把我带回去!”
“好啦,”宗中敛拉住田甜的手,“我没事,壮得很,再说了,我就这么点个小伤口,那小偷不是被我打了个半死嘛,咱这生意不亏本,对不对……”
“我真怕你有什么事,”田甜抹着眼泪,眼睛红红的,“我已经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不想再尝这种滋味了,好难受,所以,你好好的,行吗?”
“傻丫头,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不会离开你。”宗中敛说,“如果你愿意。”
宗中敛的嘴唇有些发白,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依旧是秀挺的鼻梁,俊逸的眉线,睿智而明亮的眼睛,他是在告白吗?田甜想,“阿敛最乖了,阿敛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笑得花枝招展,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想让你离开。
宗中敛“嗯”了一声,原来,他在她眼中只是朋友而已,远没有田澄在她心中的地位,可,他还是笑得很开心,能当她的朋友,就很好了,至少她会关心他,为了他而哭泣。
几天以来,田甜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宗中敛,他也神速地康复,没几天伤口就有愈合的趋势了,宗中敛再也不肯住在医院了,草草地收拾收拾,换了换药,出了医院。
后来,宗中敛陪田甜在桂林又玩了两天,逛了几个旅游景点,便准备回n市,一路上,二人都疲惫异常,靠在椅背上并没说多少话,田甜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偶尔会帮宗中敛换换药,为二人准备东西吃,宗中敛若不是趴着睡觉,就是戴着耳机听歌,有时会给田甜塞上一只,两人都各怀着些心事。
到n市后,宗中敛将田甜安全送回家后才打道回府的,田甜刚要进家门,听到一声轻咳,她也真是太累了,门旁边站了一个人都未察觉到。
她扭过头,第一次看到那个少女,白皙的肤色,薄薄的单眼皮,薄薄的嘴唇,乌黑的长发,与田澄一般的年龄。
那女孩靠在墙上,单脚撑墙,另一只脚站着,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更显肤白胜雪,紧身蓝色牛仔裤,棕色的马丁靴。
她正盯着田甜,双手插兜,跟宗中敛一般的姿势,然后,看着田甜上下打量她的表情,柔柔地笑了,她说,“你好,田甜。”
“你是……”田甜站在原地,问道。
“魏畅,”女孩扬了扬头,将头也靠在墙上,字正腔圆地说道。
“魏局长的女儿,是吗?照例说,我还应该谢谢你爸爸,帮了我个忙,不然,也不能将小澄那么顺利地救出来,”田甜态度诚恳。
“可是你呢?差点将我爸爸陷入危机之中,我爸着实不该卖给阿敛哥哥这个面子。”魏畅冷淡地说,语气里颇有些讥讽。
田甜挑眉,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