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没了两个家奴,他顿时狂性大发,使出的招式全没了章法,嘴里还“哇哇”地直叫,就象个疯子。可他每招出去,对手非死即伤,眨眼又放倒了十来个。正杀在兴头上,忽有一对官兵聚来,却是御林军统领骆火听报此处有人闹事,赶来处置,见是皇上浑身是血,在徒手与人拚杀,地上满是尸首,便惊呼一声:“阵中徒手的是皇上。护驾。”
便长柄大刀一舞,杀到了皇上身边,惶恐道:“皇上,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天啸见余下的江湖人物均已死在了御林军的乱刀之下,便对骆火恨道:“章乞儿身为皇亲国戚,不知法度,聚众谋反,企图刺杀朕,还伤了两位贵妃娘娘,杀了朕的两个护卫,此罪难饶。朕命你速查抄章府,捉拿余党,锁了全府上下一干人。但此事与摄政王无关,也别殃及章府三族。快去吧。”百姓听了无不拍手称快,天啸却笑不出来,驮起昏死过去的郭剑,让李大他们抬着李三,李七的尸体而走。
到了半夜,霍丘叩开了摄政王府,找到了还在灯下批阅奏章的钟磊,将皇上涉险和章府被抄封的事如宩道了个明白,这位功高震主的摄政王,才知自己的岳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顿时骇得脸色苍白,坐倒在椅子上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不过,听说皇上有旨,此事为你岳父所为,与摄政王府无关,也不殃及章府三族。”霍丘这话,更让钟磊无地自容。也不知明日该怎么去见皇上。府内上下也都醒来,因没传唤,都聚在堂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怕惊扰了王爷。随即,迎春,牡丹,雪梅,钟宏,钟秀。钟天也都被莲子一一叫醒。说是威鹏镖局的霍丘来了,象是章府出了甚么事,总之很慌张的样子。
父亲的德性,和他的所作所为。迎春是一清二楚。而章府上下在外的那些事儿。和父亲那“隆庆二皇帝”浑号。她也有所耳闻,但从没当过一回事。凡章府出了事,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惹上了哪位官家,自有牡丹与雪梅出面摆平,公主的身份搁在这,谁也不想惊动皇上,把事情给闹大。此时听说章府又出了事,这半夜三更的来惊动王爷,心想此事必然较大,或是父亲开罪了朝中的哪位重臣,这才带着儿女,由莲子提着灯笼在前引路。雪梅见母亲心事重重,一路叹息,便说:“娘,你就别想得太多了,不会有事的。真有甚么事,自有姐和我去宁息,你就别瞎操心了。”可牡丹却说:“妹,你万万不可这么想,并非任何事我们姐妹都能解决。这几年,外公几乎得罪了三分之一的官吏,你让爹怎么做人,又让外人怎么看我摄政王府。”
可雪梅却不以为然,摆手笑道:“姐就爱瞎紧张。有皇兄在,谁敢议论我摄政王府。”迎春听了叹道:“雪梅啊,你姐说的在理。唉,娘担心你外公如此放纵府人横行作恶,那总有一天有人会御状,将章府告到你皇兄那。到时,你让皇上怎么决断。”
说话间来到了大堂,见除了钟磊和霍丘外,在座的还有焦乙,雷龙,冯厉,白自宗,和骆火夫妇,迎春顿时傻了眼,知道父亲这回必是捅破天了,但没想到是得罪皇上,章府也被抄了,人已入了死牢。牡丹也已瞧出了不对,忙问父亲。“父王,外公这回得罪谁了,是否已闹到了丞相那?”女儿不问尚好,这一问,钟磊便从椅上跳了起来,朝女儿怒吼道:“都是你们这两个丫头,才让章府的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大地大,他们老爷最大,还真把他们老爷当成了隆庆二皇帝。
平日里,我就反对你们姐妹插手章府的事,是好是歹让章府自己去解决,我摄政王府的人别去过问。
可你们这两个丫头,偏不爱听老子的话,那章府一惹上事端,你俩就去摆平,让章府的人觉得你们姐妹就是隆庆的王法,杀人也不过这么回事。这回皇上入民间微服私访,我让你们姐妹去章府敲敲木鱼,让你外公的人收敛点,别让人告了御状,或让皇上捞住了把柄。
可你们姐妹当时怎么说,没事,天塌不下来。好啊,现在天被捅了只大洞塌下来了,你们这两个丫头去撑吧。”自成了钟磊的女儿,牡丹姐妹还从没见过父亲发过如此大的怒火,知道外公这回是闯下了大祸,这大祸是她们姐妹用隆庆公主的身份也摆不平的,顿时吓得不敢吭声,只把眼睛望着母亲。迎春贵为王妃,自然也是个见过大市面的女人,此时见焦乙,雷龙,冯厉,白自宗,骆火这五位朝廷重臣夫妇一脸的忧虑,而王爷那模样怒得就差杀人了,这心里更怕,就轻声地问:“老爷,我父亲那到底出了甚么事,大到何程度?”钟磊长叹了一声,仅说了两个字。“砍头。”惊得迎春脸色苍白,只听雷龙说:“你父亲昨晚之罪,大到灭九族,就没人能说上情。你父亲带家奴在大理府街上围杀皇上,死了皇上两个侍卫,伤了四个。但比这更严重的是,皇上和未来的两个贵妃娘娘,也都受了伤。”冯厉说:“摄政王原本就功高震主,已遭不少大臣私下猜疑,好在皇上不予理睬。
可皇上昨晚遭人刺杀,这主犯又是摄政王的岳父,这不得不加重别人的猜疑,说摄政王要谋取隆庆江山。”焦乙说:“摄政王谋反,已成了话柄,失控的三万御林军已将摄政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些早对摄政王不瞒的大臣趁机四处造谣,听说消息已传出了大理府,想必邻城的守军正连夜赶来救驾。就连大理百姓都信摄政王谋反,几万人筑成无数道人墙守在皇宫四周,说要用自己的命来保护皇帝。”骆火摇头叹息了一声说:“我来这里时。听说隆庆铁骑,虎骁营,女兵营,轻骑营均已入城。如此看来,摄政王府已陷入了绝境。不论是官是民,谁都说隆庆有个好皇帝。还说,宁做隆庆鬼,不做大明人。
现在,有人行刺皇上,图谋不轨。全**民自然是视其为敌。也许等不到天明。府外的人便会攻入进来,那必将是一场屠杀呀。”在场的谁都清楚摄政王正在蒙受不白之冤,但章乞儿带人围杀皇上的事实摆在这,谁又敢上皇上那替钟磊说情。而愤怒的御林军到了章府只杀不抓。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章乞儿夫妇都被乱刀剁成了肉酱。这就是众怒难犯,那必是章府的人已让人恨到了骨子里,才有此劫。而焦乙。雷龙,冯厉,白自宗夫妇就因为听说御林军失控,杀了章府人后兵围摄政王府,叫嚷着要杀摄政王以谢天下,这才冒死前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来震慑那些企图杀入摄政王府的御林军。只要拖到天明,皇上到来,那摄政王府就没事了。大家正在商讨解救办法,忽闻得一声:“皇上驾到。”已见五百身披盔甲的虎威营占据了府内的各处要道,百余大內侍卫列队守在了大堂內外,只见德喜在前,天啸在后,左右两侧是李飞兄弟和费家四兄妹。不等众人迎驾,天啸摆手笑道:“免了。”说:“钟伯,章乞儿的事,与你摄政王府无关,朕不会再追究。朕已劝说御林军回营去了,也让隆庆铁骑,虎骁营,女兵营,轻骑营速回自己驻地,以防明军趁机来犯。钟伯,章乞儿这事也是好事,至少能给朝中大臣和地方官提个醒,别太放纵了自己的家眷和亲朋。好了,钟伯,朕也累了,有甚么事上朝时再说。”德喜拂尘吆喝一声:“起驾。
皇上回宫。”钟磊等人忙跪伏在地,跪送皇上。重新入座后,冯厉叹道:“贤明君主,惟隆庆皇上。”雷龙道:“是啊。若此事落在其他君王身上,就是不灭九族,也会诛连三族。可皇上他,连训斥都没一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焦乙说:“我觉得皇上的贤明之处,就在于就事论事,不殃及旁人。自古到今,又有哪个君王能做到。”白自宗听了笑笑说:“应该这么说,皇上是个好皇上,重臣都是些忠臣,百姓均是好百姓,惟摄政王太小家子气,都这时辰了,也不知施舍点酒菜出来,慰劳一下我们的肚子。吃饱了,正好上朝。”钟磊一拍脑门说:“嘿,我都气糊涂了,怎么把吃喝大事给忘了呢。”就朝堂外叫道:“快上酒菜,我都饿扁了。”
天啸回到宫中,让虎威营和大内侍卫都回房睡觉,就带德喜先去探望李大四个的伤势。李大几个正躺在床上说话,由山虎和钱福陪着,见皇上来了,刚想跪迎,天啸摆手道:“免了免了。”就关切地问:“你们的伤势,太医都怎么说?”李大忙说:“主人,我们没事,养上十天八日的,又能和人打了。两位夫人的伤,都怎么样?”天啸摇头叹息道:“回宫就处理摄政王的事,不然大明必趁虚而入,隆庆危也。章府完了,那这事也结束了,朕不想在章乞儿的事上借题发挥。摄政王是隆庆的功臣,不觉得他对朕有丝毫威胁,故忙出宫处理了这场危机,直忙到现在才回宫。朕心里掂记着你们的伤势,就先过来看看。那你们歇息,朕走了。”到了后宫,见李氏兄弟和白氏都在,菲儿坐在床边在喂郭剑喝汤,吉祥和如意在抹家什,天啸就说:“徳喜,你们也都累了,快回房歇息吧。”便到了小昭床边,见她睡了,象是入了梦乡,那小嘴甜甜地在笑,就将她的手轻轻地放进了被子里,放下了蚊帐。“
两位爱卿,忘记这事,都回去睡吧。”他劝了句,见李俊想说甚么,就摇头笑道:“朕知道你在想甚么。但你要记住,君臣最忌相互猜疑,就象夫妻的感情一样。只要有了猜疑,这家必破。而焦乙,雷龙,冯厉,白自宗,和骆火夫妇在摄政王府,这说明不了问题。相反,朕还要感激焦乙他们这些重臣,不然御林军早杀了进去,那隆庆再没摄政王府了。”李俊点头道:“皇上分析的是,臣记住了。
皇上也早歇息,臣几个告退了。”天啸也不送,挨着菲儿坐下,就象甚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地对郭剑说:“我早说了,隆庆娘娘没这么好做的,可你偏不信。现在怎么样,还没做娘娘,就险些成了独臂。”不料郭剑嘻嘻地说:“幸好我是娘娘的命,这骨骼才硬,不然还真要成独臂娘娘了。”见郭剑伤成这样还俏皮,引得菲儿“噗”地一下笑出声来,说:“如你真成了独臂,还不心疼死你啸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