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联军方面,因娘子关上大胜,太行山各处城关上的中国守军闻讯士气高昂,攻打城关的洋鬼子纷纷败绩。瓦德西腿骨折断,卧病在榻,又见六十路分遣队陆续败归,无一斩获,气得七窍生烟,五内俱焚,当场昏厥过去。军医诊断下来,觉得瓦帅伤势并发,要求转移到后方疗养。因此上,联军总司令部后撤至石家庄,一时无力再行进攻。瓦德西一生耻辱,从此有了一个开端。
静养了半个月,这日瓦德西感觉身子恢复得还不错,召来各级各国将领,病床上颁令,准备分派军队,再肆进攻。此时散在华北的联军分队陆续抵达石家庄,瓦德西手上已经聚集了有十万之众。他大军在手,精神抖擞,又是踌躇满志,誓将娘子关拿下来。有副官向他禀告:“元帅休养期间,我们查清楚了。对娘子关守军作战以来,各国军队阵亡两千七百人,重伤六百。咱们德国官兵战死四百人,重伤一百,轻伤有一千人。中国人死掉三千八百九十九人,重伤一千。若按死亡人数来看,还是我们联军损失较少。另外,有桩古怪的事情要告诉阁下。”
瓦德西躺在躺椅上,诧异地问:“甚么事情?”副官挨近他,尖尖的鼻子几乎碰在了瓦德西的鬓角:“匈牙利科维奴斯分遣队连同统领科维奴斯的七十六人一起失踪了,一直到现在,依旧杳无音讯。军务冗杂,没来得及禀告阁下。”瓦德西问:“何时失踪的?”“半个月前,就是中国人在雪花山上放炮的那晚,有士兵来报告,说匈牙利的一支分队集体失踪,营房里竟然留下七十六套完整的军装和内衣,似乎……似乎……”副官有些支支吾吾。
“他们都是脱光了衣服出去的?”瓦德西刷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地说,“难道,那些狼是他们变的?”在场的欧洲人全都被瓦德西的这句话吓得毛发耸立,背后一股凉气从脚跟直窜上来,机灵灵打起了冷战。“werewolf”这个词,在欧洲、美洲人们听来,就是魔鬼。白种人向来惧怕狼,而狼人又是狼族里的妖魔,它们随时都可以在人与狼之间变化,特别是夜黑月明的日子里,它们简直是变化自如。
法国将军弗雷兀自后怕道:“真要命,原来我们一直与狼人为伍而不自知,看看它们的破坏力,那晚在死亡谷,它们杀死了三、四千人,而且还只是一只狼人所致。”德国副官接口道:“弗雷先生,那只狼王估摸就是科维奴斯本人变的,他们家族正是狼人的正统血缘。”瓦德西双手捧着头,沉声道:“不行,决不能让狼人在我们的军队中生长,你们再仔仔细细地搜查,凡是再有类似的人,行踪诡秘,会变的东西,全给我抓起来烧死!福格,中国人里有被狼人咬伤的没有?”他的副官福格语调略显轻快:“中国人打了这一仗,也知道了狼毒厉害,他们已将被咬伤的活人,统统烧死在死亡谷内了。大火烧了五天四夜,山谷里万物成灰,连雪花山也变成了黑煤炭山哩。”
瓦德西如释重负道:“哦,既如此,应该就没甚么狼毒残留了,可也不能轻忽大意,你们派斥候继续监视中国人,不论是军队还是村民,但凡有异样的,统统给我杀掉,尸体立即烧掉。若斥候办不到,就立即通知我们,我就派大军将他们屠杀干净。”福格深鞠躬,道:“属下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了,若有异动,必有密报,如此中国军情咱们也能了如指掌。”瓦德西长叹一口气:“军情尚在其次,若让狼毒肆虐,必定殃及我们远征军的性命!”
“是,谨遵指命。”福格应道。瓦德西转脸朝弗雷道:“弗雷将军,我想让您辛苦一趟,您的黑人兵是否还需休整两日?”弗雷摸摸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自傲道:“他们已经休息了一周了,个个龙精虎猛的,早想打一仗开开荤了,元帅有何差遣?”瓦德西微笑道:“弗雷,我的好朋友,差遣不敢当,你手下的八十八黑人,骁勇无敌。你也看到了,自从纽曼失踪后,我手下就没甚么像样的勇士了,我们联军急需你的鼎力相助。”弗雷被他一捧,心下大是受用,笑道:“好说,好说,阁下请下令吧。”
瓦德西叫福格将军将地图拿来,横铺在自己腿上的被子上,军事会议在病房里举行,事先宪兵已将一应病人、医生等闲杂,一律屏退,房间里只有几位高级军官和瓦德西的亲兵。此时瓦德西将亲兵也一律支开,手指地图上娘子关道:“亲爱的弗雷,我久闻中国山西的娘子关,易守难攻,因此上,我一开始就不想让官兵们陷入僵持的泥潭,徒费伤亡。于是我先让联军去诱引中国人离开壕沟掩体跑出来,再以广域火力炸死他们。为保万全,我又让纽曼,领着我最无敌的特种分队,奇袭娘子关下,想乘中国人忙乱奔突的机会,一举拿下娘子关,我再以大兵从后压下,以策万全。”弗雷的副将李瓦尔就是死在死亡谷的自己友军的炮火下的,他听到瓦德西将隐秘和盘托出,知道是要自己相信他的信任。
瓦德西见弗雷面色暗青,阴晴不定,知他一介武夫,喜怒形于色,暗自赌一把,继续说:“可惜谁又会料到,中国人里竟然有如此会打仗的角色,非但其主将刘光才会打仗,就连中国士兵的战斗力也是好生厉害。纽曼和他的分队,乘虚袭击,却还是没有攻下城关,反而中国人转败为胜,简直成了我们白人的耻辱!由此,若一味以大军冲撞他们娘子关的正面,将会白白浪费我们士兵们宝贵的性命!因此,接下去,我要将弗雷你的士兵,用在我们联军最迫切需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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