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而望,低头而思,两座天下。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至于横插一脚的妇人,“柳青鸟”暂时奈何不得,再给他半月之数,待彻底“吞食”掉这片魔土,其后即便与那妇人争锋,也算有了不落下乘的底气。
执掌一座天下的天爷,即便落水,也不是任人可宰割。
星幕之大小,即是天爷天威大小。
“柳青鸟”抬头望天,虚淡光景中,千万抹清风正以垂柳城为中心,浩浩荡荡拂散而去,清风拂过,尽是王地。
照此光景,多则半月,少则十天,魔土尽在其手。
届时鹿死谁手,还真有待商榷。
城郊,一座小院。
院墙外,一架人皮灯笼随风晃曳。
自打妇人这院墙多了架昼夜不息的灯笼后,小院方圆几里听不得丁点嘈杂人声,往日打打闹闹跑东跑西的顽劣幼童全然不见踪迹,门口指指点点的婆姨更是惶恐避之不及,邻里街坊打骂自家汉子都刻意压低嗓子,生怕一个高声惊扰到那位母夜叉,被一拳凿胸做了人皮灯笼,岂不是哭皇天无泪。
难得耳根子清净的王丁,晌午支锅做饭吃得肚儿溜圆,便跃上房脊,坐于高处举目远眺,耳根子骤然多了清净,还真有几分不习惯,她天生就这幅喜欢坐看他人嬉笑打闹的性子,坐看风起云涌,云卷云舒,始终波澜不惊。
蓦然,王丁觉着嘴里有些寡淡,习惯性探手掏摸起袖子,可摸索半天,方才想起炒瓜子早在她来这里的头两年,就已然剥吃干净。
人生愁闷,莫过于此。
想嗑吃几粒炒瓜子,有些时候,都难于登天。
王丁心情无形之中有些暗淡,突然轻哼一声,凌空虚踹一脚出气,自我懊悔不已,昔日那个疯子要赠她一个千金难买的百宝囊,囊中装尽三千大界美味吃嘴零食,只可惜被她拒之城外,按疯子所言,即便一日尝上三种零嘴美味,这囊中美味也可让她日不重样吃上千年光景!
即无零嘴吃食,也无事消遣解闷,王丁只好挥手取下院墙上人皮灯笼,从袖子里拽曳出一根丝线系在其上,随手抛入空中,一端系在脚腕,双手负于脑后,仰后躺倒,一腿轻跷,轻轻拽曳,空中无风自横飞的灯笼,如明月高悬。
佳人卧脊,如何少的了明月耀身?
月下赏美人,此话当真不假,王丁自言自语,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