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白首仅仅眼皮抬了抬,像看白痴一般,摇摇头,直接在城头凌空横掠十丈,将两位“无趣幼童”抛之身后,意味鲜明。
眼不见为静。
不涉及生死大道两样的争斗,于他佘白首而言,就是街头幼童斗趣,毫无意义。
是心神高居书卷黄金屋如王天下不够惬意,还是与立言成圣的圣贤坐而论道没有吸引力,亦或是偶尔心神打晃便一去千里去街头坐观各色美人不养目,随便哪一件单拎出来,就足以让他有不在这里浪费点滴光阴的理由和兴趣。
高山目光阴冷,盘踞心底的毒蛇长吐蛇信,嘴角不自觉扬起,却也不看离去那道看似悲天悯人实则沽名钓誉的背影,心底轻笑,佘家老儿穷其一生辛苦构造的那条大道,于他而言,安身,是安他如今这具气运神秀之躯,还是外面那具不可言说的半仙之躯,立命,于这具身躯微有异样的神魂来说,解决法子很简单直接,在这里掘地三尺揪出所有身负气运之人,统统一刀解决,一拳打碎这些注定无所成事的可怜虫最后那点气运即可。
佘家对他所束不多,也是最无威胁的那家,所以他就把这个软柿子留到最后,佘白首脚下的“规矩”楼阁,一记木刀了事而已。
空中楼阁,风吹雨打,便可飘摇。
一记木刀还算他多赏给佘老儿半刀的,毕竟及人之老幼,这点书中道理他还是看过的。
蓦然,高山有些心神不爽,抬头看一眼被他驱散的漫天云雨,再想起那个家伙会不会走的太过潇洒了一点,再瞅瞅自己一身蓑衣斗笠,完全遮掩住一身华气无法令人赏心悦目,高山手中木刀旋即高举头顶,用舌尖舔去终是压不住而上涌脱喉的鲜血,望向城头下,灿烂一笑。
一道刀气横空而出,在刀前凭生三尺白色匹练,匹练犁地而直去,留下一道十余丈深的宏大沟壑。
“轰……”,城头下骤起一团炫丽华彩,刺目华光冲霄而起,映亮大半天幕,随之一圈圈如同搬山砸海激荡而出的气机浪潮迅猛荡漾开来,从城头铺天卷地浩荡而出,不过眨眼之间,村头八百水泊平地起龙卷,卷起半数水面腾空,在半空形成一片波涛激荡的水泽,待气机彻底消散殆尽,方才化作倾天雨幕浇泼而下。
村头水泊,临岸垂钓的老更头即不起身躲避,也不睁目出手,气机水幕自动避开,近身不得。
至于村头最靠近水泊的几家院落,或多或少都被漫天雨幕浇盖了通透,甚至第一家半座墙院都被摧塌,也未见院落主人出面问询,老更头扫一眼这个老邻居,不禁撇撇嘴。
村尾距离老城墙稍近的一大片茅草屋子,东倒西歪,塌坯大半,慌忙跑出屋子的住户皆是一脸无奈,只有个别寡居老妪冲着天空碎骂几句,大多老叟只是面有悲色,手头动作不停,略微年轻的有木梯的搬来木梯上房,没有木梯的在下边将能用的泥草块归拢一堆,等重新和水后压成饼再用,三三两两,互帮互助,在一片沉默中,将经受了无辜之灾的自家泥草屋给修葺一新。
村尾妪叟,竟无一人出声质问。
高山看也未看经他一手所为营造出的破烂摊子,径直贴地飞掠向城头下。
不过是些蚕吞光景的垂死之人,杀光他们,意义不大,反而会牵涉种种难以抹灭因果,毕竟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可怜虫,谁还没有过年轻光景。
城头下,高山信步而行,沿着刀气炸裂犁出的宽深沟壑,最终止步一方被鲜红染透的墙石前,阴戾目光如刀尖钉在墙石片刻后,高山稍稍仰头,看向城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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