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何尝不知,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话,不说话,心里就堵得慌。
闫行扬了扬手中的酒壶,“今日王爷免了当值,闲来无事,找你们喝一杯,日后,可不见得有这般闲暇的时候了。”
“喝,咱们三好久不曾一块喝酒了,今日,不醉不归。”阿衍是怕了阿齐了,迫不及待的应下,弯腰套上了鞋袜,道:“单喝酒容易醉,我去厨房寻些花生米来,你们且喝着,不必等我。”
言毕,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疯狗在追一般。
闫行挑眉,“你把他怎么了?”阿衍这个面瘫,可是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阿齐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闫行“诶”了一声,也不放在心上,招呼阿齐,“来,喝酒,喝酒。”
阿齐心情的确不爽利,三两杯下肚,已然有了醉态。
阿衍拎着食盒来的时候,阿齐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鼾声。
“又喝醉了?”
阿衍一边问话,一边将一碟子花生米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闫行捡了一颗丢进嘴里,嚼了几下,才道:“阿齐一贯酒量小,易醉,倒也是好事,醉了,烦心事也就不是事了。”
“这么说,他又想起几年前的事了?”阿衍坐下,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们几个心里门儿清,阿齐虽说每日嘻嘻哈哈,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其实比谁都重情重义。
只是那群兄弟闭眼前,再三恳求,让阿齐好好过日子,将来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替他们享福,他才会这般。
闫行点点头,“一行十二人,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主子和阿齐,他自是放不下,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
阿衍不说话了。
若是当日跟在王爷身边的人是他,他也如同阿齐一般,被兄弟舍身相护,最后兄弟都葬身贼手,他侥幸活了下来,只怕还不如阿齐豁达呢。
“作什么?平日里就闷声,现下还苦着脸作甚?放心吧!阿齐心大着呢,明日醒来,保准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记得王爷许他的珍馐楼的席面。”
闫行一说,阿衍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闫行,你说的也对,各人有个人的缘法。”
闫行也乐了,拎过一坛酒,朝着阿衍扬了扬,“喝。”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痛快。
阿衍自是奉陪。
桌上,阿齐鼾声如雷。
一片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