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茶中蕴含着冬梅的清雅韵味,的确别具一格。”
余氏喘息如雷霆,接连饮下两碗茶水,仍旧遗憾地叹息:“若能滴入些许蜂蜜,便更加美妙了。”
然而,即便如此,茶汤的滋味依旧显得有些单调。
缺失那一抹甘甜。
老夫人疲惫至极,腰身弯曲难以挺直,目光冷冷地凝视着碗中随波逐流的干桂花,语气中透着不满:“那些所谓的风雅之语,说来轻松,可哪一样与甜味相关的不是价值连城?”
“全家上下辛劳一整天,所获的收入未必能与蜂蜜罐子沾上边,那些虚华之物少去琢磨,我们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众人皆知她心情不悦,这话一出,立刻无人再敢接口。
余氏略显尴尬地将水碗放下,随手抱起尚未整理的柴架,轻声说:“我这就去把柴火放到后头去。”
黎氏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大嫂看看炉火。”
老夫人掷出的怒火未能得到预期的响声,瞥了老祖父一眼,只得强忍着酸痛,面色阴沉地走进了房内。
空旷的炭坑旁,顾玥萱目光敏锐地落在屠苏博背部大片湿润的痕迹上,好奇地询问:“你的衣衫上沾了些什么?”
在火堆边烘烤了这么久,为何那片湿迹依旧未曾干透?
屠苏博挥手拂去掌心的黏稠液体,轻轻甩动手腕,眉头紧蹙,面带忧虑地道:“这木头的汁液真是古怪至极。”
“今日在林中觅得一棵生机勃勃的树干,满心欢喜地挥斧砍伐,岂料斧刃刚一触及,那液体便如泉涌般黏糊糊地流淌出来,想必是不慎沾染上了。”
顾玥萱轻咂了一声,未置一词,然而,屠苏博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奇异气息,却令她秀眉逐渐蹙起。
这气息怎么带着一丝甜味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不禁向前迈出一步,轻轻地拉起屠苏博湿漉漉的衣襟,凑近鼻尖仔细嗅闻。
屠苏博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脊背不由自主地一僵,回头望去,只见顾玥萱伸出食指,轻轻触碰那湿润的衣料,然后将指尖送至唇边。
他尴尬地开口:“萱萱,你这是何意?”
顾玥萱并未察觉他的窘迫,只是微微抿了抿指尖上残留的甘甜,眼中映照的火光仿佛被这份甜映衬得更加璀璨。
“屠苏博,你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今天砍伐的那棵树究竟有何奇异之处?”
屠苏博衣衫上的树液痕迹,即便在清洗时也格外顽固,难以去除,然而这片令人头疼的污渍,却意外地让顾玥萱愉悦了一整晚。
翌日,顾玥萱便紧紧抱住了临时寻得的陶罐,目光坚定地对屠苏博提出:“今日,我欲与你共赴山林。”
屠苏博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困惑,稍作迟疑后回应:“山林之中,道路崎岖难行,更有诸多未知的危险……”
“我自信步伐稳健,能稳妥行走。”
顾玥萱毫不犹豫地接口道:“你只管在前方引路,我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她的决心坚定,让屠苏博一时有些为难。
然而,当他回想起昨日她脸上流露出的那份喜悦,屠苏博最终还是决定去与祖父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