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不走,好不好?”
殷时宁紧紧圈着她的腰,似乎想用力地将她留住,仿佛只要松开手女孩就会消失在眼前般。
宋知栀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似安慰般,连语调都放轻了许多。
“时宁听话,我不属于这里,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了,要不是为了小时宁,我也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乖,我该走了,我会时常给你传书的。”
女孩身子僵了僵,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收敛起眼睑,柔软纤长的睫羽上悬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语气带着浓重的鼻音,抽了抽鼻子,每每出声都带着哽咽。
“知知姐别抛下我好不好?我还没有学会,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求求你了,知知,我只有你了,别走,陪着我,求求你了......”
殷时宁纤长的指骨紧紧按着女孩的脊背,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指尖用力才能感受到女人真切的存在。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了。
是她将逃避在事实面前的自己给救了出来,她教她要学会坚强学会抗争,不能软弱。
真正意识到亲人消失,无依无靠的时候,是她借她肩膀,将她护在身后,带她去看了外面广袤的世界,让自己第一次对深宫外的民间有了见识。
是知知将那些迂腐的女诫全部扔掉了,让她学习治国之道,经世之法,让她枯燥的深宫生活头一次焕发出了不同的色彩。
殷时宁无法想象女孩离开之后,她回到从前孤身一人,枯燥乏味的日子里,会有多么崩溃。
就像是即将溺死的鱼儿遇见了泉水,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别走......”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掌握江山的少女彻底丢下了帝王的尊严,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委屈地窝在怀中,踩着自己最后的坚强,挽留着眼前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的人儿。
宋知栀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时宁,我不能留下,对不起,没了我,你会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帝王,我会某个角落里看着你治理的大殷,小时宁,今天哭了之后,就不许再哭了。”
“我不要,我压根就不想做帝王,我只想和知知在一块儿,我跟你一起离开......”
女孩说着,眼角挂着泪珠,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嘶哑。
“不行,你姓殷,就应该背负起你的责任,你如果跟着我离开,那着泱泱大国该如何?朝堂上下又该如何?你想过后果吗?他们都是你的臣,都是你的子民。”
“可我只想做你的小时宁,我只是一个女子,凭什么,凭什么就非要我不可?”
“女子也不能妄自菲薄,殷时宁,你清醒一些,想想你去世的母妃,你那昏庸无道的父皇,暴政的皇兄,你难道也想做个懦弱无能的傀儡吗?”
宋知栀扶着女孩的肩膀,用力地推开了她的身子,看着她泪眼模糊的小脸,一字一句严肃地说着。
最终看着女孩沉默不语,还是无奈地叹息出声。
“时宁,你以后会遇到心爱的人,敬你爱你,你要往前看。”
她伸出手轻轻拨弄开了女孩散落在脸颊上被泪水打湿的几缕发丝,语气轻柔下来。却宛如扎心的刀子般温柔地砍在女孩心窝上,难免疼痛。
殷时宁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哽咽着。
大抵是看到了女人眼中的坚定,仿佛高大的墙壁即使她用力推,都丝毫没有动摇。
所以我在你心中,份量还不如那个鲁莽的顾南叙吗?还有那个病秧子的苏鹤予。
所有人都能动摇你,唯独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