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兵本来是可以和他们的兄弟一起呆在衙门里头喝茶看戏,奈何得罪了顶头上司,被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两个画像上的人。
“看衣着,咱哥俩要找的人那必定是个非富即贵的大人物。”高一点的那个甩着手上的钥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哥,不认字儿吗?上头写着呢,「沈郎中」,不过是个郎中罢了。”矮一点的那个拍了拍画像下头的大字,笑着看着。
“是吗?”高一点的那个看着「郎中」两个大字,心里一阵嘀咕:“可我怎么听校尉说,咱们要找的这个男的是个五品的京官,莫非,京城也给郎中封官不成?”
我的那个啧了啧舌,阴阳怪气地嗔道:“那谁知道呢?可能吧,那毕竟是玉京,可不是咱们这小县城能比的。”
高个子点点头,捶了捶自己那酸痛的,随口道:“那倒是,不过,无论如何,那种贵公子贵小姐的怎么也不会跑到咱们这种鬼地方来,咱再聊聊天,等天黑了咱就往回走。”
话音未落,那矮的猛地刹了脚步,高的走在他身后,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了他,被他这么一绊,两个人险些一起栽到地上去。
矮的那个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奇道:“诶!是我眼花了吗?那儿怎么会有一辆马车?”
高个子的那个站得高,看得远,他对着那架马车打量了半晌,警惕地拔刀出来横架在身前,沉声道:“没眼花,我也瞧见了。”
矮的有样学样,也跟着拔刀出来,他莽得很,同他打了个手势,率先提起脚步:“走,去瞧瞧。”
拐过几棵千年的枫树,在距离马车还有十几步时,高个子突然扒住矮个子的肩膀,沉声道:“你听。”
听什么?
二人竖起耳朵,同时都听到了,
听到了女人的呜咽声。
还有一些男人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粗喘声。
马车也跟着左右前后地晃,晃动幅度之大,连车架子都在吱呀吱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那笑容一个胜过一个地猥琐。
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了下来,高的那个越过矮的,三两步走到了马车跟前,越靠近声音越大,大到他心里都发在跟着发痒,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用剑柄那端“铿铿”两下敲在车架上。
“里面的什么人?出来回话!”
话落,马车的晃动幅度立刻收敛了几分,女人的呜咽声也消了下去,只剩下了轻微的“唔唔”声,就像是嘴巴被人捂住了似的,没一会儿,车帘被人掀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脑袋,没好气儿地蔑了他们一眼:“谁?”
“县衙办案。”高个子率先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副令牌,上面写着“浮萍庄”三个大字。
沈故言撇了撇嘴,极不耐烦地又滑了半个身子出来,只见他衣襟大敞着,露出里面被抓挠过的红痕印子,脸上、脖子上、胸口上,还有几处牙印没有消下去。
一看就是战斗过的。
“办什么案?要问什么赶紧问,老子还有事儿要忙。”
说着,他又不露声色地把自己往外挪出了半个身子,两个衙役看着他手上拎着的那半截腰带,正被他不疾不徐地系着。
腰带下面,还有些晶莹剔透的水渍。
车帘里面传来“唔唔”声,能感觉得出来,里面的女人是在一下下地用身体撞着车厢,试图发出一些声响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衙兵也确实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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