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样孤寂“当年,娘是浣花楼最红的姑娘,遇着了一个客人,两情相许,约定开苞时他竞价买走我,两人双宿双飞。结果他是来买下我了,当夜暴亡,我醒来就已经是相府的七夫人了。我至今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爹宠了些时日,见我冷淡也就没了兴趣。这里,我在这方院子里呆了十四年了。”
阿萝听了心里难受之极,突然想起从刘珏身上拿的金银,忙掏出来给七夫人“我们能不能走啊?这些银子够我们生活了吧?”
七夫人惊奇地看了看银票“三儿,从那儿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阿萝只好又把如何惹上刘珏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七夫人越听脸越白,听到阿萝扒了刘珏袍子把他绑树上,还拿了他的银子,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直吓得阿萝又拍脸,又掐人中,她心里后悔得要死。今天要是不出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要不是眼瞧着青蕾那可怜样,不弹也就不弹了,相府丢脸,李青蕾丢脸不关她事,要是,不惹上那个刘珏就好了。可是,这一切能后悔吗?
七夫人好一会儿才悠悠醒转,看到阿萝焦急地看着她,一把扯过阿萝放声大哭“三儿,可怎么办才好?”
阿萝想了想对七夫人道“娘,安清王府的小王爷不知道我是谁,今天宴会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相府三小姐来过。我一直扮成相府的婢女,我想爹知晓利害后绝不会让我坏了他把青蕾嫁给太子的大计,他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事的流传,青菲今天与五公子之一的成思悦聊得很高兴,要是李府出了丑闻,状元郎会不会退缩就说不好了,至于我,自有办法,怕是鹃儿就保不住了。我今天提醒她时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当时应当提醒她逃了。”
七夫人拉着阿萝的手道“三儿,鹃儿也逃不了,逃奴被捉住下场更惨,一般都是打死了事。”阿萝心里难受,又无能为力,哭也解决不了作用,暗下决心以后做事戒骄戒躁,须得更加小心谨慎。
此时小玉来报大夫人携着青蕾青菲回来了,说是老爷请七夫人和三小姐过去。阿萝看着七夫人道“娘,千万当你不晓得,多一个人知道都是不好。”
七夫人又落泪“三儿,你才十二岁,这些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阿萝替她试泪“我可以装憨装傻,因为我小嘛,他们提防不了那么多,你要是知道了,就多一分防范和危险。你就说,我回来嚷着头疼睡下才唤醒。”
等到进了厅堂,却只有李相和大夫人在。七夫人带着青萝行了礼。李相叹了口气道“玉棠,你瞒得我好苦,我就奇怪,你当年才艺艳名冠绝风城,怎生会调教不出女儿来呢?”
阿萝正想出声,七夫人已抢先答道“老爷,是我让阿萝不准显露才艺的,想藏着掖着有天一鸣惊人。”
大夫人一个健步上来抬手对着七夫人就是一耳光“贱人!好一个一鸣惊人,阿萝今日是惊天了!”
七夫人捂着脸大笑道“只准她们的女儿找得好归宿,我的女儿为何不行!”七夫人笑着转了身却对正愤怒的青萝使眼色,不准她妄动。
阿萝脚一软就跪了下去“是我不对,今天不该帮大姐抚琴!”
一旁冷眼观看的李相哈哈大笑道“谁说你不对了?你要不弹这一曲,太子那能看上青蕾,阿萝,你功不可没啊!”伸手把青萝扶起,顺势搂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又道“爹只是气你娘瞒着爹而已,爹心里还高兴,原来我的阿萝也是色艺双绝的佳人啊!”
阿萝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抬起泪眼看着李相道“娘只是为了阿萝首想,爹就不要再怪她了,何况阿萝只会了弹琴,别的书画诗词连娘一层都没学到呢,要是爹高兴,阿萝就向娘一样一样学了。”阿萝的语气娇柔之极。
李相盯着她眨起泪光的眼睛,呵呵笑道“这才是爹的乖女儿。以后可不能再听你娘的瞒着爹了。玉棠,阿萝真是象极你初来时的样子。很好!”
大夫人趁机说“我不也就是怕公主和太子知晓此事怪罪下来,老七,阿萝是为了相府在宴上不丢脸,阿蕾当时又不争气,好是好,就怕传出去可怎么办才好啊?”
七夫人道“阿萝终身不再抚琴,反正没别的人知道她会,其它技艺随便捡几样学相信也是不赖的。”
李相点点头“也罢,有个会抚琴的青蕾就行了,青菲擅书,阿萝,你就好生跟你娘学着呤诗吧。”
阿萝看着李相眼光始终在她的手上转了转去,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叫出声来“阿萝还会吹笛!娘说我对乐理有天赋,正说教我呢。”
李相目光终于转得柔和“好,会呤诗,会吹笛,也好。”
终于阿萝扶着七夫人走出厅堂,又听得李相冷冷道“玉棠,你好生教阿萝,她年纪小,很多事还不懂,但你知道。”
七夫人低声答应。
回到棠园。阿萝的泪就流了出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从未感觉到这样沉的恐惧。就算当时见着自已穿越到了异世界,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没有确切感觉到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恐惧。如果不说吹笛,这双手会不会被李相废了呢?她只是自然地感到害怕。阿萝对自已说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种被动局面呢。
第9章
安清王府东北角树林之中一座三层小楼内灯火通明,四下里悄无声息,据说王府内曾经有好奇的小丫头,路经松风堂树林里看到有只小兔子就追了进去,便再没出来过。府内众人就绕道而行,视为禁地。
小王爷曾招风城浣花楼最红的红玉姑娘进松风堂唱曲,红玉姑娘回来说小王爷住所清静雅致,待客斯文有礼,于是松风堂又被描绘成少女们心中的归宿,期待能与小王爷在此恩爱一生。
此时刘珏正在作画,婢女思画小心研着墨,眼睛只盯着手的墨条和砚台,用力均匀,不快不慢,小心的不让墨汁溅出,也不发出沙沙的研墨声。
刘珏细细在纸上慢慢勾勒出一个少女模样,罗裙似乎被飞带起,又被腰间丝绦上的玉佩压住,只见她身型苗条,削肩硕项,挽就如雾云髻,斜插兰花玉簪,风姿卓卓,正是顾家千金顾天琳的身影。
刘珏满意地瞧了瞧,又提笑凝神,去勾勒美人面上的眼睛。人说画龙点睛,刘珏这一笔画下,顾天琳自当从画中走出来。刘珏脑中迅速闪过一双剔透晶莹的眸子,闭了闭眼再想顾天琳的眼神,睁眼迅速落笔,待到画成。再一端详,拿着笔愣住了。
思画偷看一眼,心道好一位美女,只是那双眼睛怎生带着野性,灵活欲语,和这么一位端庄贤淑的小姐总不象是同一个人的。
刘珏眼角余光扫到思画的脸上的表情,看看好好一幅画竟被双眼睛破坏了,伸手要把画揉了,触到那双眼睛,又停住,看了半响方吩咐思画“好生裱了。”
思画垂头应下。
刘珏手指轻轻在画案上敲了良久,张口道“去桃花宴能有多少人家带有丫头婢女?嗯?”
刘英已跪在外间足足一个时辰,此时听到小王爷开口,低声答道“公主请了宁国国戚七户,朝中大臣内眷十四户,带去的丫头婢女共计五十七人,另请风城公子二十三人,均未带丫头使女。五十七人属下一一核实并无那小女孩。公主带去使女八人,别苑内有使女一百四十六人,也无。”
刘珏越听脸越难看,想起那小女孩一天之内害他中招两次,居然找不着她人?堂堂安清王小王爷被她打晕绑在树上还抢了银两,传出去还不如跳进都宁河死了算了。
刘英见小王爷手上青筋都捏了起来,心知这是他的奇耻大辱,自已居然迟疑以为主上别有心思,以主上的身手怎么就给一个小女孩劈晕了呢,偏偏又没找到人。刘英略一迟疑,大着胆子道“主上,会否是附近村落猎户人家之女?”
刘珏眼一瞪“查!”
刘英行了礼,匆匆离去。
每月七夫人和青萝的月例合在一起不过三两银子,勉强开销棠园费用。自从李相得知青萝并非无一技之长后,月例猛涨至十两。从刘珏那儿弄来的银票七夫人仔细看过并无特殊印记交张妈偷偷找人去钱庄兑了,足足有四百多两。人比人气死人,刘珏随随便便口袋里一装就是几百两,够棠园里四人吃几年了。阿萝坚信有钱才是硬道理,走到那儿,孔方兄都是最好的外交官。
七夫人看着阿萝发愁“你下月才十三岁,平时足不出户,娘怎么放心?”
阿萝道“平时听了许多风城风土人情,偷偷找了许多书籍,对宁国不至于一无所知,再说,阿萝的智慧真的象十三岁孩子?”
七夫人还是不放心,阿萝没法,拉着七夫人来竹林,当她面一记手刀劈裂一根粗壮的竹子。又耍了一趟拳脚,拳脚到处,竹叶飞舞,已有几分气势。七夫人瞬间惊呆。阿萝笑着拉住她“小时候有天睡不着跑园子里玩,遇着一个使拳脚的大叔,他教我的,教完练习的法子就走了。叮嘱我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娘,这府里也只有你知道呢。上次那个安清王府的小王爷就是给我劈晕的。”
七夫人一把捂住她的嘴,看着阿萝得意洋洋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惊喜“阿萝,这下好了,实在不行,你离开相府想来也能独自逃命。”
阿萝搂住她“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当下母女二人商议,找个机会从竹林后的围墙找个地方能出府,阿萝先去城里转转。
小玉已经是十六岁了,七夫人拿出五十两银子要她出府好好找个人嫁了,但小玉不肯,哭着说道“小玉在世上已无亲人,当年全靠夫人给银子让小玉葬了母亲,如今又叫我往哪儿去?”
七夫人道“留在相府终究会误了你终身大事。”
小玉只是摇头“夫人小姐待小玉我如家人一般,留下我吧,小姐还小。”
阿萝扶起小玉道“以后就是我的姐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走哪儿也不会扔下你。”从那天起,七夫人也教小玉吹笛,以防有天阿萝出府便叫小玉在竹林吹笛替了。
阿萝走到屋后竹林,练习笛曲,竹林清晨空气清新,有鸟儿叽喳,无人来挠。吹了会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箫声,正与笛声应和,阿萝精神一振,又来了,慢慢吹完一曲,放下笛子,外面的箫声也渐渐低咽,消失不见。
箫声是青萝来竹林吹笛之后一个月左右出现的。每每清晨,青萝来此,笛声一起,箫声就跟着应和。刚开始青萝技艺尚不熟练,慢慢地跟着箫声竟越来越好,七夫人欣慰地说“三儿,琴箫笛都是一家,你抚琴已胜过娘当年,笛也学得快,对你爹交差足矣。”
阿萝对吹笛不再上心,她想总要出去看看才行。尽快熟悉风城,安排一条退路。
小玉守在竹林外,两人商量好有情况以笛声为号。阿萝慢慢往竹林边的围墙走去。
相府围墙高八尺,青砖合围,无一丝缝隙。阿萝暗暗骂这时怎么就没有豆腐渣工程!她仔细顺着墙边走了一圈,也没发现有豁口。正失望的时候,突然看到离墙边堆了好几块大的玲珑石,估计是修园子剩下的。堆放时日已久,上面已生出苔鲜和杂草。
阿萝挽起袖子去搬,玲珑石虽轻,因为块头大怕是有上百公斤。阿萝一沉气使劲一抬玲珑石轻轻动了下,她心中大喜。看了看位置。走出竹林,对小玉嫣然一笑。
第二天,七夫人亲自守在竹林外,阿萝和小玉提了两根粗棍子来了昨天的地方。小玉看看玲珑石不知所措“小姐,这个平时要几个大汉才能移动呢,我们行吗?”
阿萝笑道“我们用的是杠杆,不用使太大力就行。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这几石头算什么。”
小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球什么鸡德,小姐你说什么呢?”
阿萝呵呵笑起来“不用懂,你跟着我做就行。”说着教小玉把棍子插进石下的缝里,寻了块坚硬的石头,阿蕾使劲往下一压,支起玲珑石,小玉上前一推,玲珑石一点一点往墙边滚去。
小玉高兴地拍掌,阿萝“嘘”了一声。两人又抬起小一点的石块开始布置。
几天之后,等到七夫人来墙边时,只看到几窝修竹几丛藤蔓并未没出府的路。正纳闷着。阿萝拉着她转到后面,一堆玲珑石摆得高低错落,顺着石头很容易就上了墙头。
七夫人和阿萝偷偷冒出个脑袋。外面竟是条小街,再过去有条小河。四下无人。两人偷笑着从墙上下来。绕到前面,七夫人赞道“从前面看什么端倪都瞧不出呢。”
阿萝得意地笑道“我和小玉费了好多功夫才移来藤蔓遮住呢。”
回到屋内,七夫人仔细回想,绘出了相府位置,猜测墙外那条河是从玉象山皇城流出的,小河出东门就会汇入都宁河。并根据回忆绘出了印象中的风城概貌图。
阿萝结合书本上与七夫人画的,这才对风城全景有了认识。
风城南面临都宁河。西面是平原,一直走会走到启国地界。东面是玉翠山,护国公主的拾翠山庄就建在山簏,皇家园林也在那儿。翻过玉翠山是无边无际的黑山原始森林,再过去是莽度平原,也是宁国与安国的交界处,再往东就是月离海。
风城的北面是玉象山。皇城依山而建,玉象山的山峰插入云霄,终年积雪,冰雪化成的碎玉泉四季不干涸流经皇城,分引至城中各处做为水源引用。玉象山的背后也是黑山森林再过去也与安国交境。
南面过了都宁河,再经过三十处城镇到达汉水,过去就是陈国了。
风城只有三道城门,依山临水固若金汤。与安国隔了大森林无后顾之忧。是宁国最后一道防线,繁华安宁了几百年。
风城城内从皇城所在地笔直一条大道通往南门,中间又与东西两门的大道交叉。城内自然分成四块。西北是官衙所在地,办公区。东北是皇亲大臣居住区,各位使臣公馆,富人区。西南是贫平区,百姓居住,东南则是商业区。
各区之内茶摊酒肆饭馆星罗密布。商业区里则有烟花柳巷,客商行馆。最高档的酒楼客栈,最高档的青楼去所。最高档的外贸店。出了东门都宁河上还有画舫无数,总的说来,这里就是一座功能分区明显繁华热市的国际大都会。
阿萝出去首先要逛的就是商业区。她需要赚钱,需要耳目,需要了解这片陌生的土地,未开发的地方总会隐藏着世外桃源。阿萝坚信她一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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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天青萝早早起来,里边紧身中衣,外面松松罩了件银白色长袍,束好头发,结好玉带,对镜一照,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
七夫人帮她把裸露的皮肤涂成褐色,加粗眉毛。阿萝压低了嗓子说话,想起原来大步走路的样子,举止间竟无丝毫女儿羞态。阿萝很满意,七夫人很放心,笑道“如不是熟悉之人定认不出你是女儿家。”
第一次行动带着紧张刺激,阿萝轻松翻过墙头,拿出粗麻制成的软梯放下,心想,这比徒手攀岩简单多了。要是会轻身功夫就好了,飞来飞去多自由啊。想起刘珏的轻功,竟羡慕起来,如果没有结仇,找他做师父多好。
平安落地,阿萝对墙头的小玉挤了挤眼,收起软梯在墙下挖了个洞埋住。软梯做好两副,万一小玉听到笛声却赶不来,她就自已回去。
辨认了方位,阿萝抬脚就要往商业区走去,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河,又改了主意。她走到院墙另一僻静角落,摸出笛子吹出一曲平时与吹箫人常应和的调子。笛声一起,阿萝注意往四周看,一会儿,箫声就传了过来。阿萝一听,正是从河边传来。收起笛往那个方向走。
笛声一停箫声顿了顿,似乎在奇怪今天为何这么短促。接着又响了起来。
阿萝离河近了,才放慢脚步,故做赏景闲逛。看到河边垂柳之下坐着一个青年男子。紫色长袍,手持一管玉箫。原来吹萧人是他。为何每天来此吹箫?只为与自已笛声相和吗?
感觉到身后有人,男子回头,只见一个俊俏的小公子正凝视着手里的萧,不由笑了“小兄弟,你也喜欢萧?”
阿萝看这人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深邃,嘴角边似有似无的带着一丝笑。又一优良品种。不是猥琐之人,加上陪了自已这么久,心生好感,答道“我正在河边赏景,听得箫声悠然,便寻声而至,打挠公子了。”
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不妨事不妨事,今天,也就这一会儿吧。”
阿萝听得他有些惆怅心知他是没有笛声相伴所致,就笑着说“我喜欢吹笛,能与公子合奏一曲?”
那人眼中闪过惊喜“小兄弟能吹笛?好!”
当下两人笛箫合奏。一曲吹完,两人更为亲近。那人看着阿萝道“能逢知已心里畅快,看小兄弟颇为亲切,想邀小兄弟千风楼一聚?”
阿萝想这个千风楼怕是酒楼茶馆一类的地方,正想去,有个伴也好。便笑道“我叫罗山,大哥贵姓?”阿萝自然把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那人笑着说“好好好,今日不仅得一知已,更认识一位兄弟,我姓陈,叫我子离也可,大哥也行。”
阿萝亲热地叫了声大哥,两人边走边聊,阿萝高兴地发现新认的大哥对风城非常了解,跟着他就象带了个向导,有了幅活地图。暗自庆幸转运了。
两人顺着河边东行,上了河堤,已有茶摊出现,阿萝是第一次走上风城街头,新鲆贪婪的看什么都稀罕。头左摆右顾,回头望去,已离那片高尚住宅区远了。突听得子离唤她“山弟,这般走法,怕是走到日落西山也到不了千风楼的。”
阿萝脸一红,抬头看子离“大哥,千风楼还有多远?”
子离道“骑马三刻半到,走路却是要一个时辰了。”
阿萝想,走两个小时啊?这风城真大,看样子有马最好。说马马到。一声马嘶,阿萝一看,一个大大的马头已伸到面前。
子离道“我让随从牵马在此等候,山弟,你会骑马吗?”
阿萝便问他“让人牵着马骑着走算不算会骑?”
子离见阿萝那双剔透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心中赞叹,好一双眼睛。利落地翻身上马,对阿萝伸出一只手“来,与大哥同骑。”
阿萝毫不迟疑地握住他的手,只觉一股大力,身子一轻就被提上了马。子离笑道“坐好啦!”策马便行。
那马四蹄一扬闪的就冲了出去。阿萝死死闭住嘴不让尖叫声冲出口,紧紧握着辔头,整个人都窝进了子离怀里。听得子离热热的呼吸就在头顶,发出一个醇和的声音“不怕,有大哥在。掉不下去。”
阿萝哭笑不得,你说不怕就不怕啊。照常僵着身体,冷汗浸出,马每一次颠动她都心惊肉跳,听觉周围的景致飞一般往后退去,终于喊道“大哥,能不能慢点!”
子离听她带着颤声,心道肯定罗山是那个大户人家娇养惯了的小公子,胆小没骑过马。看到已进了东门,放慢了速度“山弟,现在好了,可以溜着马走了,你可以坐在马上看集市。”
阿萝这才坐挺直了,看到东大街足有二三十米宽,不时有马车轿子往来,并不用相让,脚下大块青石磨砖对缝铺得平整。从这里可以想象见风城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