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彤只是抿嘴一笑,开始收拾地上的污秽。
…
“什么?朔军在筑城?”王林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整条春内道都土质疏松,除了内县县城那一块,其他地方都无法建城,怎么可能在建城!”
“没有没有,是李校尉没说清楚,朔军是在三通镇前筑起了一道土墙,是用沙袋筑成的。”丁校尉此时左臂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好不狼狈。
“沙袋筑墙不是没见过,为何损失如此惨重!”王林心中在滴血,目前他们在嘉、内两县没有任何斩获,就已经损失四千多人马,这可都是二皇子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啊!
“末将与丁校尉也尝试使用抓钩将土墙拉倒,但是不知为何,朔军的土墙犹如生根了一般,根本拉不动啊!”李校尉尽力解释,他可没有皇甫覃脖子那么硬,损失这么多人马,如果不能说清楚的话,很可能就会军法从事了。
王林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赵英圻,王林很清楚关正农,只不过靠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在嘉、内两县某个职位,想要从来回商队身上捞油水的庸才罢了。
可现如今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赵英圻竟然一连两次打败周军,前后将近四千人折损在他手上,前几日传来消息,三皇子在北边金国那边获得大胜,如果二皇子这里吃了败仗,对于二皇子的打击就太大了。
思虑至此,王林准备亲自去三通镇看一看。
第二天,王林与张寒带着一千骑兵到三通镇不远处,王林远远的看着这座小镇,已经完全变样的小镇。
春内道是春岭和内岚山之间的一条夹缝,原本是通河的一条河道,在三百年前发生了一次大地震,通河改道至现在的位置后,这条河道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春内道两边崇山峻岭,唯有春内道地势很低,以前又是河道,所以两边春岭与内岚山上的雨水、融化的雪水会聚集在春内道非常缓慢的才会渗透到地下,使得春内道土质疏松严重,不适宜建城,一百多年前从周国和吴国各分裂出来的两部分组成了朔国,朔国建国之后为了抵御周国,多方寻找,终于在春内道中段发现一块基本为砂石地面的区域,这就是现在的内县县城所在。
王林为了这次的战争,做了很足的功课,所以对春内道非常熟悉,春内道在三通镇这边的出口只有不足四里宽,而三通镇就在出口靠北的地方,仿佛一个奶瓶口被堵住了一半。
现在的三通镇外一条四五里长的土墙堵住了春内道的出口,远远的都能看到土墙上有很多士兵在走来走去,三通镇的房屋都用沙袋做了一些简单的加固,三通镇中央一个五六丈高的瞭望塔上面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是赵英圻和赵彤,其实赵英圻有点恐高,并不想上来的,但是无奈他在第一条土墙后还在构筑第二道防线,这道防线十分重要,到底还是硬着头皮上来了。
正当赵英圻大声指挥着下面的士兵挖壕沟布置土墙的时候,似有所感,扭头一看,差不多五六里外有一片暗红色,是周国的骑兵,此时赵英圻似乎和王林对视了一眼,一抹微笑浮上面庞。
而一边早就发现了的赵彤询问要不要带骑兵出去揍他们一顿,赵英圻没有回应,赵彤自然也就只是跟着赵英圻打量这些周军骑兵。
周军那边的张寒也是头甲高手,自然眼力超凡,向王林问道:“王将军,对方已经发现咱们了,要不要先撤?”
王林只是说再等等。没一会,一个士兵从远处骑马赶过来回报:“将军,属下攀爬到南边的春岭上远远看了一下,三通镇的朔军正在构筑第二道土墙,土墙从三通镇外围直接顶到了春岭的石壁旁。”
“大概有多少人看清了吗?”王林目光未转依然盯着三通镇的瞭望台问着。
“属下大概看了一下,从营帐上来看,应该不下五千人,马厩也不少,应该包括一千骑兵!”
王林挥退了手下斥候,跟旁边的张寒说道:“形势不妙啊,我失算了!”
“将军何出此言啊?”张寒十分诧异。
“这内县是座军城,内部百姓本就不多,而且春内道水土肥沃,只要稍作军屯,就不可能缺粮!”王林用力的抓着自己的马鞭:“前几次赵英圻的运粮行动根本不是在运粮也不是在运送物资,只是在借运粮之事运输土墙所需麻袋并调集嘉县的士兵,内县守军不会超过七千,这里就有五千,说明都是嘉县过来的运粮兵!”
赵英圻这一手运粮的行动,不仅仅是打草惊蛇试探周军粮草情况,更是在瞒天过海偷偷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