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尸首,你们怎么确定他死呢?”赵凌云问:“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怎么?你们高家军没这规矩?”
老伍说:“大老爷,赵将军和他麾下的兵马这一次都战死了,无人生还啊g。那尸体太多,我们没办法找啊。”
尸山,尸体堆叠在一起山一样高,你要怎么从一座,不是,是几十座尸山里,找出单个一个人来?这不可能啊!
赵凌云坐着半晌无言,赵诚斋这是过的什么日子?苦哈哈的从军打仗,结果没能封妻,也没能萌子,自己还落得个尸骨无存!
“赵夫人怀着娃,都要临盆了,”老伍说:“结果赵将军出了事,赵夫人没受得住,大人带着孩儿就一块儿去了。”
老陆叹气道:“听说是个男胎,就要足月了。”
赵凌云倒抽了一口气,这口气郁在心口这里,就出不来了。一尸两命,赵诚斋这是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了。
“这仗是怎么打败的?”赵大老爷阴沉着脸,问老伍和老陆。
高千里不是名帅吗?这人怎么会打败仗的?关外有鬼在勾他,这人要出关应战?那关城修的,是给你站上面看关外风景的?之前高千里战败之事,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赵凌云没在意过,觉着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家赵诚斋这憨货死在这场仗里了!
老伍和老陆对望一眼。
赵凌云:“这个你们也不清楚?”
老伍说:“大老爷,这个小的们是真的不知道。”
赵凌云:“那你们知道什么?就知道高千里打了败仗?”
直呼我们高将爷的姓名,老伍和老陆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快了,可还,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们真就是只知道高将爷打了败仗,至于这仗是怎么打败的,他们不知道啊。
“大老爷,”老伍说:“小的们这次没出关去,小的们是真的不知道,关外这次发生了什么事。”
赵凌云看着老伍,“你们哥俩在军里是干什么的?”
老伍:“小的们原先是军里的夜不收。”
夜不收就是军中的探马,能做夜不收的人,本事要大,还得不怕死,毕竟做探子的基本上都是短命鬼,要是被敌军抓着了,死法还惨。高家军里的夜不收,活过二十五了,那你就能不干夜不收这个活计,回到关里,由高家养你到终老。
老伍和老陆是唯二两个熬到了二十五没死,回关内住进了高家大宅的夜不收。
“赵将军夫妇都没了后,我家将爷本想照顾峥少爷他们的,”老伍低声跟赵凌云说:“可我家将爷如今自己还要被问罪呢,所以他就让俺们哥俩送峥少爷他们上京来投亲。”
老陆说:“高将爷是给了俺们银两的,可小姐一路上都在生病,这看病吃药太花钱了。也,也是俺们兄弟没用,让峥少爷他们受苦了。”
他们为着赵窈娘的病,不光花完了高千里给的路费,还把赵诚斋夫妇俩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都花了一个干净。没到京城呢,他们身上就没了钱,老伍和老陆都上街去要过饭,日子过得别提多惨了。
赵凌云脑子嗡嗡地响,看老伍和老陆都快看出重影了,“那他们夫妻俩的坟呢?”赵凌云问。
老伍忙道:“坟就在玉锋关,我家将爷为赵将军立了衣冠冢,赵夫人和赵将军就葬在一起。”
“赵夫人,赵夫人,”赵凌云说:“他夫人娘家姓什么?”
“呃,”老陆不确定道:“好像是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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