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群臣都把目光投射在朱厚照身上,以往谁都对朱厚照不太重视,上有老辣的弘治,下有妖孽的华侯伟,朱厚照颇有点透明人的感觉。而今看来,太子也是胸有锦绣,不是可以随意敷衍的晋惠帝。
朱厚照没有显露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而是淡淡的扫视殿中群臣。这一刻,他心中有了一种明悟,大权在握天下尽皆在手,原来,皇帝是这种感觉!
“刘大人,牟大人,小王子此次叩关非同小可,你二人精诚合作,搞清楚具体情况,再行商议出兵事宜。韩文韩大人,国库中还有多少结余?”
“禀殿下,户部结余十万零两千四百两余。但年关在即,这笔钱是早就准备赏赐群臣···”
朱厚照摇摇头:“韩大人不必提醒我了,这笔钱不能动。嗯,这样,父皇龙体微恙,内库发行一种博彩,为父皇祈福。十文钱一张,还有九等奖品奖金,就委托户部发行。所得银两可为军资!韩大人,你看可行否?”
韩文略略思索,抬头问道:“总金额发行多少?奖金占比多少?户部,户部的发行费多少?”
朱厚照点头称赞:“韩大人果然是户部尚书,钱财上事情来不得一点马虎!总金额五十万两,返利三成五,发行费五分。”
韩文稍一计算,喜上眉梢:“使得!户部接下了!”
一旁周经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太子殿下,不可与民争利!”
朱厚照眼眉缩了一下,随即恢复,淡淡的问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博彩古来有之,所得款项用于保家卫国,所用名义以孝为先,请问周大人,哪里与民争利?”
周经语塞,想了想,拱手告罪:“臣思虑不周,请殿下恕罪。”
朱厚照意味深长的点头:“罪,不至于。但此等风闻奏事,有捕风捉影之嫌。周大人为左都御史,尚且有思虑不周之时,何况一般御史?孤,以为,风闻奏事可以休矣!”
周经大吃一惊,这个朱厚照!以往真是小看了他!捉住自己一点痛处,反手就打出致命一击!御史是清流,清流誉满天下,无人招惹为何?还不是风闻奏事不需要担责?要是去掉这一条,御史也只能是发不出声的清流,那还有什么权?可要是不同意?自己犯错在先,怎么反驳?豆大的汗珠滚落,周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闵桂心中叹息,太子长大了!这手段虽说稚嫩,却是直指要害,小看不得啊!他站了出来,朝着朱厚照一拱手:“太子殿下,风闻奏事乃是都察院、六科应有的手段,有些事不可能知道的太详尽,但职责在肩,唯有风闻奏事才能让御史放开手脚,帮着朝廷拾遗补缺。”
朱厚照勃然大怒,但想到弘治的嘱咐,压一压心中火气,语带讥讽的说道:“闵大人,有些事人命关天,一个风闻奏事,就有可能人头落地。等到水落石出,岂不是太晚了?不负责任的奏报,于国事何益?”
都给事中叶淇出班:“太子殿下,人命关天的大事有三司审核,何来人头无辜落地?”
又有大臣出班帮腔:“臣有一事不明,请教太子殿下!风闻奏事乃是天顺帝恩准,太子将天顺帝置于何地?”
“臣有困惑请太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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