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明也继续看着手里的书,静姝擦完头发,坐到他身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推到他身边,便拿起自己的喝了起来。
赵惟明放下书,用两个手指头夹着杯子转动着,片刻出声道,“你考书院的目的是去帝都?你姨母同意你和谢子洲上完书院去帝都吗?”
静姝抬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她同不同意,我和哥哥以后肯定会去帝都以南,寻找祖父的家族和寻母亲线索的,考进书院也许更容易方便我们做这些事而已。”
静姝思索了会,“你呢?”
“我进入书院为入仕途铺路。”
“原来你想入仕途。”
“不喜欢,但是只能走这条路,才能方便我要做的事情。”
“哥哥也想入仕途,进书院也是方便他入仕途。”
赵惟明继续低头转动着杯子。
“你读书院费用是大伯父出,还是你自己能付得起。”
“看他能付得起这些人的不,能付的起,我到最后一起给他还了,不能,我自己出。”
“我在你床上放了一个包袱,里面全部是给你买的薄款的新衣裙,最近就可以穿了。还有,我在丰州从未和女同窗逛过街,也从未和她们主动说过话。”说完,赵惟明起身朝屋外走去。
静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温暖和喜悦。
次日,谢子洲屋子,又来人了,送来了一堆书和几个书架,是昨天来的小厮,说是赵大人让送过来的,并放了一封信后离开了。
谢子洲打开信,大伯父信中说道,半个月后,会安排到永庆伯爵府读书,秋季要争取考入书院……
谢子洲放下信,继续收拾他的小院子。
赵静殊和堂姐妹们,每天上午跟着嬷嬷学习礼仪,下午读书。
赵云惠习得字太少,每天赵惟明和赵惟聪,轮流交识字,但是,赵云惠旋记旋忘,每日教30个字,睡前记住不到10个,两个哥哥无奈的直摇头,李迎花急的愁眉苦脸,“惠儿啊,你平时记个话,说给别人,只字不漏的,为啥识个字,就这么困难,这人家姐姐们都去私塾读书了,你不识的字,如何能去呢?”赵云惠每每听到她如何能去呢,就抹眼泪,李迎花看着就更生气,总是连赵惟聪带上骂骂咧咧,嗓门扯高,手指着俩人,每天重复骂道,“你们两个脑子这是怎么长的,吃着同样的饭,你们两个加起来就没有赵惟明半个脑子好,人家赵惟明八岁来到赵家就能背出很多很多的书,惟聪你说,你到现在能背出几本书,嗯?一天除了吃就是玩,你的脑子一天装了个啥,惠儿,你说你,一天两个哥哥轮流教字,不停歇,你这临睡觉才识得不到十个字,你这脑子里装的是啥,你们是不是纯粹想往死里气你娘,你这个爹,自从做了官,也不关心下我们娘几个过的怎么样,每次捎回来的东西,就他的最少,也不想着把我们娘几个接到他身边,这次直接把我们扔给你大伯父这里,这府城赵家毕竟不是你祖父和你爹爹挣的,这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过着低头的生活。你这个爹不管我们,你们两个又这么不争气,你娘活着图个啥呢。”赵云惠和赵惟聪每晚听着他们娘,反复唠叨的这些话,默默的站到那,一声不吭的受着。
每晚赵惟明都会在静姝屋子里坐一阵子,两人基本讨论的是大儒们的策论,赵惟明发现赵静姝也喜欢看这些内容,而且有些见解说的很有独到之处。能深刻剖析一些问题。与他的学识,见识和格局不分上下。他内心有些感叹,每晚回到自己屋子默默的更用起功来,他担心静姝在不远的将来,会超过自己,他若不如自己喜欢的女人厉害,他想想,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不如静姝的样子,那样他会崩溃的。
今晚俩人讨论完,赵惟明没有立马离开,赵静姝换完居家服,整理了些书籍,喝了些茶水,走到床边坐下,见赵惟明还没走的意思,开口道,“挺晚了,回去睡觉吧。”
赵惟明也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谢子洲和你水平不分上下,还是比你水平高。”
静姝抚了抚额,就为了问这么个问题,才半响不走,没好气的回答,“不分上下。”便见赵惟明松了口气。
还没等赵静姝来得及拖鞋,赵惟明便将自己鞋子脱去,向床里面躺去。
“大姐姐和二姐姐也在这个院落,你一晚都睡我这里,不合适的。”
“你在你姨母家,没有和谢子洲同床睡过吗,你和他介意过别人看法吗?”
“我从小都没有和哥哥同床一起睡过,姨母和哥哥很守礼节的,哪会像你这样,什么礼节也不讲。”
“是吗?”赵惟明声音里都带着喜悦。
“没办法,我从小没爹没娘的,都不知道礼节是个什么东西,又不像谢子洲从小爹娘都很疼爱他,也能教他礼节,学识之类的东西。论这些条件上,我能和他比吗。”
看着赵静姝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他眉眼上扬,嘴角带着笑意,“今晚凑乎和你紧紧睡吧,我不想回去睡,一个人睡的时间久了,有些孤单的心烦,和你睡,能快点入睡。”
赵静姝又抚了抚额头,也躺了下来,静姝的被子比丰州赵惟明的被子小,俩人基本身体有轻微的碰触,才能都盖上被子。
看着静姝脸都红到脖颈处,他坐起挥手灭了蜡烛,愉悦的又像静姝身边挪了下,才躺下。
静姝无奈的闭上眼睛,头基本挨着他的胸,静静的准备入眠。
她知道如果不同意他睡这,估计他又会乱吃醋生气,惊动了院子的两个姐姐可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