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来魔都这边都半夜了。
原计划是打算和刘墨墨聊逆风娱乐的事情,最多也就待一天。
然后在大年初三左右就回燕京了。
在燕京和杨蜜待几天,等初七初八,他就要去西安开始忙《风声》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和刘墨墨聊的这么顺利。
落地连一晚都没到,就把这事给搞定了。
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早知道就不来了,电话里说多好?
当然了,他这事儿也只是想想,这种事情在电话里说和当着面说,其实也是两种概念。
并且,他更没想到,在这件事解决后,还能碰上有关于世博会的事情。
而听这位刘叔叔的意思,似乎……自己的意见很中肯。
或者说,其他人怎么想先不提,他所说的见解,应该很符合这位本地二把手的心思。
符合就行。
说老实话,对于世博会,他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世界又不是围绕着自己转,什么好处也都要让自己捞。
好处都让你自己占完了,别人怎么办?
这也是他和刘宽说的别提自己名字的原因。
俩人都懂,作为“编外人员”来讨论世博会内部的事情,本身这个行为就不妥帖。
而许鑫现在这是从刘家出来了,回到了酒店。
没了那种深居大院儿的压力后,他的思维反倒更清醒了一些。
墨姐的爸爸,应该是不喜欢那套方案。
恰逢其会,自己来找墨姐了,就想着问问自己。
而自己的回答显然是符合他的预期,所以才有了去会上讨论的必要。
但还是那句话,编外人员讨论内部的事。
归根结底,手都是太长了。
而这位刘叔叔说的最后的那句“踊跃参与”的言论,后半段……应该是没什么深意的。但前半段那些“不确定”反倒有种隐晦的提醒。<huba.
提醒着他似乎可以参与到这里来。
只不过……
一时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满是一抹思虑。
主要是摸不清情况。
毕竟,从那份计划书,包括里面的内容看来,带有很明确的国际化倾向。
而这种倾向……
虽然不至于偏见,但他却觉得“洋味儿”挺足的。
并且,整份计划书除了“押题”没押到这位刘叔叔的心坎外,就专业性而言,不说多惊艳吧,但至少中规中矩。
而他之前之所以觉得这份计划书“不入流”的主要原因,是自身缺乏对世博会演出形式的理解。
毕竟……奥运会的资料档桉都能堆满四间办公室。
可想而知他们的工作量到底多大。
可世博会的演出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的东西确实也玩不出什么花活来。
那资料这么薄也就能理解了。
所以,问题其实是出自他自己身上,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而弄懂了世博会的流程,填补了专业空白,回头再用专业的角度来审视那份计划书,许鑫就品出来了。
人家也是专业的。
只是理念和自己、或者说刘叔叔有冲突罢了。
但这个冲突绝对不会只是个人冲突。
一份计划书肯定是有人赞同,才有人反对的。
事情都有个两面性。
而就两面性而言,就站在这位刘叔叔的层次,到底多少人赞成多少人反对也是个未知数。
所以他在衡量的是一种风险与收益。
偏偏获得的资料很少。
没什么参考意见。
有心找人打听……但这种层面的事情,自己又怎么打听?
别的不提,就奥运会的内部事情,外人想打听,都打听不到呢。
两百年的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而想了想,发现自己唯一似乎能去询问的,好像就只有张导了。
不是张导,是另一个张导。
但……时间不行。
年初一呢。
且等等吧……
想到这,他从外滩的夜景之中收回了目光。
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有些陌生。
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宜静不宜动。
……
第二天一早,作为魔都“坐地户”的刘墨墨便再次抵达了酒店,看到了提着箱子下楼的许鑫,笑道:
“确定不多待一天?”
“然后和你一起去国外?”
许鑫笑着反问了一句,接着摇了摇头:
“算了吧,事情都忙完了,我就赶紧回去陪她去。”
“啧……”
刘墨墨脸上露出了一种无语的神色。
显然,这话对于单身狗而言,伤害实在是有点大。
车上,俩人还在就那些未来的股东在讨论着。
她初三走,回来可能要十五左右。
到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互相认识一下。
以及一些细节都说清楚后,许鑫也到了机场。
在人烟依旧稀少的虹桥机场冲着刘墨墨摆摆手,过了安检,踏上了北归的路途。
在登机前,他都在和许阳他们沟通。
两个亿对这些人来讲不算啥。
谁兜里没个千把万的零花钱。
问家里要一些,凑一凑就齐活了。
在说,这两亿也不是买的股份,而是投到公司里当运营资金。
就钱这方面,08年煤市行情一片大好之下的大家伙都不缺。
而找到了新的方向,对于这些刚毕业或即将毕业的人而言,都有着十足的新鲜感。
以及……一份对这个光鲜亮丽圈子的向往。
许鑫能理解,也尽量安抚,最后登上了飞机。
不过他没和杨蜜说,只是偷偷的给杨大林说了一声。
还特别让他别告诉杨蜜。
初二本身就是回娘家的时候,没必要来接。
下了飞机后,直接打车去了未来老丈人的家奔了过去。
等提着箱子上了楼时,他没敲门,只是特意拨通了杨大林的电话。
“都都,喂……到了?”
“对,杨叔……她在旁边么?”
“没,在自己房间呢,我给你开门。”
“好嘞。”
许鑫应了一声,紧接着防盗门就打开了。
身上挂着围裙的杨大林看到了未来女婿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没多说什么,只是赶紧招了招手。
许鑫进去后,杨大林一指屋子:
“在里面待了一上午了,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好好好!叔,新年快乐!姨,新年快乐~”
还没到喊爸喊妈的时候,所以先这么叫着。
接着他就要掏从陕北拿过来的特产,可杨大林却摆摆手催促了一句:
“赶紧吓唬她一下……”
“……”
杨春玲是一脸的无语。
这爷俩岁数加起来四舍五入约等于一百,小的也就算了,跟个孩子一样。你当爹的怎么也这德行?
而许鑫则嘿嘿笑着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来到了杨蜜那屋的门口。
可手刚放到门把手上面,忽然,房门就开了。
手上低着胶手套的杨蜜正打算出门。
结果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许鑫……
“……”
“……”
俩人大眼瞪小眼。
许鑫所有的捉弄计划都付之东流。
而杨蜜在眨了眨眼后,忽然问了一句:
“办完事了?”
“呃……”
许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
“嗯。”
“怎么来的?打车?”
“嗯。”
“为什么不穿鞋?”
“……”
“恶作剧?……你没家里钥匙,我爸给你开的门?……你们俩商量好了捉弄我?”
“……”
“……”
听到这话,杨大林想了想,指着杨春玲:
“你妈也知道……我炒菜去了。”
杨春玲翻了个好大一个白眼。
而许鑫呢,见捉弄不成,同样有些无语,看着她手上的胶手套,纳闷的问道:
“你干嘛呢?”
“刚好,你来帮帮我。爸,什么时候吃饭?”
“在等一会儿。菜还得二十分钟出锅。”
杨蜜点点头,拉着许鑫就进了屋。
然后许鑫终于明白了她在干嘛了。
竟然是给手机贴钻……
此刻的房间内,陪着杨蜜度过了从小到大的学习时光,满是青春记忆的书桌上面摆着三种不同颜色的塑料钻石。
红、黄、绿。
而桌子上还放着她的那台诺基亚。
诺基亚上的整个背面都已经被这三种颜色的钻石铺满了,红、黄、绿三种颜色占据了上中下三个部分。
那颜色……许鑫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弄这个干嘛?为啥是这三种颜色?”
“雷鬼啊,宝贝儿~YA mAN~”
捻起来了钻石,她学着那古怪的腔调,捏着手机露出了侧面还没完工的边框:
“快,滴胶水。小心点啊,很黏的。”
“呃……”
许鑫拿着一个滴管,小心翼翼的给诺基亚上面滴了一滴很粘稠的胶水,看着杨蜜把钻石按到了上面后,恍然大悟……
“哦对对对,牙买加的国旗?”
“对呗……等等啊。”
杨蜜应了一声,直接拉开了课桌的抽屉。
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鞋盒,鞋盒里面都是磁带。
“这是……”
“我和诗诗逛潘家园,淘的……我也是稀罕了,当年打口碟卖的就比普通光碟贵。现在呢,这些老的外国磁带一盒竟然要三十五……你说离谱不?”
杨蜜一边吐槽,一边美滋滋的抽出了一盒磁带:
“不过我也赚了。你看这个~”
许鑫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个梳着脏辫,叼着雪茄的外国人。
还是有点眼熟,但就不知道是谁。
“鲍勃·马利去世后的经典金曲专辑《LEGENd》,我买到了之后,特别拿给了轮子看了下,是真货!1995年的真货!哈哈,捡漏啦~他要我都没给他~”
“唔……”
许鑫也有些好奇,看了看磁带盒上的目录,问道:
“能听?”
“肯定能啊,保存的还挺好的。”
杨蜜一指桌子上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带公放的步步高复读机……
“可惜我那索尼随身听了,当时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结果这复读机比它岁数还大呢,都没坏。它到先坏了。”
“好家伙,这东西可真有年代感了。”
许鑫看着那熟悉的造型,直接打开了磁带放了进去。
“倒回去听第一首,《No womAN No cRY》,我喜欢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