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钟楼,在顶端俯瞰城市。
灯火灿烂,宛如童话。
那场连环谋杀案以疯男人的死,落下了帷幕。
救回了五个孩子,另外五个当场身亡……也就是多出了五个器官捐赠者。
疯男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居然杀了五个人,这一切都在表明,司机就是凶手。
那最大的问题来了,疯男人为什么要和我猜谜语呢?
这个一点似乎根本没有人去想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我翻过围栏,看着脚下渺小的街……
悬挂在空中的北斗七星闪闪发亮,位于繁华喧闹的城市之上,处时寂静无声,唯有夜风晃动。
只要在向前一步……只要一步,就彻底解脱了……
我上方是阴沉的天,前方无数巨大的烟囱散落在城市的角落。它们像无数只触手伸向空中。不知道为什么,辽阔的天像海市蜃楼般缺乏真实感。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也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暖冬,同样也是黑暗的寒冬。
人们面前有着各种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也正在直下地狱。
最后,我退了回来。
是因为懦弱吗?
恰恰相反。
是因为勇气。去面对的勇气。
勇气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就往前冲。
勇气是在压力面前活着面对。
我垂着头,漫无目的地看着下方。
没有说话,有的只是迷茫与沮丧。
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它是谁?
它是我吗?
我负手而立,抬头,闭了闭眼摇了摇头。
错觉。都是错觉……它已经死了。
它真的死了吗?
我合上眼,恍惚间又再黑暗中看到了它。
它是曾经的我吗?
它所像我讲述的故事,那被定义为梦魇的记忆……仿佛只有恐惧与悲伤。
可它真当如此不幸吗?还是固执的试图固守住枯萎和绝望。
它如果真的想摆脱这样的困境,凭它的实力手段,它真没有办法吗?
我看着它强烈和疯狂的渴望光明,最后颤抖着思索着自己为何触碰不到光明。
“我们完蛋了吗?”我喃喃道。
“说什么呢?”它似乎开口了……对,没错!它开口了!可……可它不是死了吗?
“你还没有开始呢。”它又一次开口……
我眨了眨眼,先是抿了抿唇,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最后提起一个笑,语气中带着嘶哑的尽量随意。
“我是认真的……我们完蛋了吗?”
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它在不解。
“自己看看吧。”我望着站在我面前的忍不住想向前迈步。我在笑,眸光却支离破碎。“我们没有记忆,没有经历像一张白纸一样重新开始……而我们依旧还是走上了这条堕落的罪恶之路。或许这就是命吧,有些东西是命定的……”
我看着它,或者说它身后的虚无,好像哪里有什么力量唤起了我内心深处极其遥远的记忆,我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些期盼以及祈求。
“我们完蛋了吗?”
“说什么呢?我们还没开始呢。相信我,勇敢去面对吧。”它神情温淡,语气不疾不徐,可嗓音却似叹息。
面对?
我微微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印出半圈阴影。
哪是选择去面对?分明是不得不去面对好吗?
这个时候,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不会允许我在逃了……
逃避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唤起对方的自傲或者怜悯,否则没有意义,将生存的机会寄托在疯子的仁慈之上?这不是一个划算的赌局。
我也不会允许……
把生存的决定交给自己吧。
这样,无论是生还是灭,自己都尝试过了……
道理我都懂,可内心总会有些别的东西。很烦人,没有意义,我不喜欢。
我低头往下脚下的黑暗。曾经令人舒适的温暖被不断向下延伸的深渊代替。
一种新的恐惧将我包围,使我倒吸一口凉气。
涌入鼻腔的气味却使我不得不屏息。
这曾经让我舒心的味道尽是为了掩盖某种可憎的气味而存在。
那……是死亡的气味……伴随着那阴冷的潮湿,在空气中肆意蔓延,无处不在。
在剥去主观的滤镜后,这黑白分明的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让人的思绪甘愿在其中流连忘返的困境。
这一切太过令人难以置信。
我无法分辨此时展露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真实世界,还是痴妄错乱的幻觉。
我……我只感到羞耻,悲哀,绝望,我不知该如何诉说此刻的震撼。
“我曾感叹……如果我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如果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那我或许也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吧。”我清晰感觉到周边那开始旋转的阴冷气流,那是亡者的恶意与愤怒。
“我有了与我相伴的伙伴。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信任与尊重。可为什么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老路呢?”空气中的怨气几乎凝为水状。我能听到它们用奇怪的语调在诅咒和咆哮。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某一些被压抑隐藏起来的记忆开始苏醒,我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绝非出于偶然。
我无法在否定它,或者说不愿意否定它。
因为只要它在我就不孤独。
可我也不想承认它。承认它代表着那个我一味否定的过去。即使正是这些事让我成长了。即使,它既是结局,也是新的起点。
我跪到在它面前,突然有点累,好累,想抱它一下,感受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我往前扑去,扑到的却只有空气。
突然我感觉一股失重感,我猛的一往后,死死的抱着围栏。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在空旷稀薄的空气中不断回荡,急促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