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主上下令,要求彻底的铲除王氏三兄弟,顺便问出这些年安插进大唐勋贵人家的婢女以及奴隶的去向,以及数量。
因此,此次行动名曰:擒王。
这个任务对于薛长风来说也只是捎带的任务,只有监督之权,没有指挥权。
按照殷二虎的说法,主上似乎更加看重长安,洛阳勋贵们在在河北道的动向。
想到这里薛长风已经明了了一件事,他或许能从这一次擒王的任务中,知晓一些关于主上的事情。
对于这个主上,薛长风有过很多猜测,每一个猜测最后都被证明是错的,这让自忖聪敏的薛长风有了很强烈的失败感。
尽管殷二虎曾经对他说过,他如果没有在儋州那个野人居住的地方当了五年野人的话,他是有资格觐见主上的。
虽然通过殷二虎去追查主上是谁,应该是最方便,最快捷的办法,薛长风却不怎么愿意这样做,因为,会连累到殷二虎的。
在不清楚主上到底是谁之前,薛长风不敢拿殷二虎全家的命去赌的,万一主上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殷二虎一家死定了。
从主上对付贺兰敏之的手段来看,主上就是一个惯于玩弄人心的恶魔。
可是,从殷二虎的表现来看,主上又似乎是一个极度体恤下属的仁慈之人。
这两种感觉交错在一起,让薛长风没办法在心里给这个神秘的主上立一个具体的形象。
这一次,薛长风觉得是自己距离这位神秘的主上最近的一次,而这位主上也必然是当年东征高句丽的某一位将军,还必然跟王氏三兄弟有牵连的将军。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了,薛长风没有离开客栈,甚至没有吃饭,就早早的睡下了,明日一大早,他还想再去那座坚固的王氏大宅去看一眼。
虽然幽州本地的同伴看起来心高气傲,薛长风还是想通过自己的眼睛,来衡量一下,突破这座王氏大宅,难度到底有多高。
六月的幽州城酷暑难当,太阳才出来,薛长风就觉得穿不成外袍了,就换了一身胡人才穿的短衣,再一次来到了王家大宅附近。
找了一个卖胡饼的摊子,丢了五个钱要了一份胡饼夹羊杂碎,这东西在长安买的人不少,算是长安的一个特色,没想到在幽州也能碰到。
小贩人很好,新烤出来的胡饼香脆,杂碎给的也足,还多给了他一颗羊眼珠子。
薛长风一边吃着胡饼,一边假装无意中从王氏大门上路过,就在此时,王氏大门大开,一个貌似憨厚的中年胖子从大门里出来,随后,一个蓝衣年轻读书人打扮的人被人热情的送出来了,薛长风无意中瞟了一眼那个蓝衣年轻人,就愣住了,这个年轻人他认识,乃是大唐邢国公苏烈的三子苏享。
薛长风觉得自己脑袋里似乎响了一声,就嚼着胡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门前路过。
苏享行色匆匆,跳上一匹马,就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了王家大宅,而专门送苏享出来的三个相貌相似的王氏三兄弟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忧愁之色。
王家大宅围墙很高,唯有左边的一座酒楼的高度似乎超越了围墙,薛长风就来到了这座刚刚开门迎客的九楼面前。
才要进去,就被守在酒楼门口的两个黑炭头一般的昆仑奴用纯熟的长安官话给骂出去了。
薛长风搞不明白为什么在幽州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会有昆仑奴这个神奇的东西,即便是在长安昆仑奴其实也是不多见的,只有一些家资丰厚的勋贵人家才会有这个东西,更不要两个会说一口流利长安官话的昆仑奴了,很明显,这是两个家生的昆仑奴。
不过,这种昆仑奴别看手长腿长的,其实就是一个样子货,薛长风觉得自己堂堂一个汉家儿郎,在自己的土地上被昆仑奴喝骂,实在不是一件可以容忍的事情。
于是,奋起一拳,就砸在一个呲着一嘴白牙,继续骂他的昆仑奴的鼻子上,这一拳很重,薛长风眼看着昆仑奴的鼻子被自己砸扁了,砸的昆仑奴鼻血,眼泪齐流,可是,唯独这个昆仑奴的嘴巴里,继续向外喷吐着恶毒至极的骂词。
薛长风暴怒之下,又一拳砸在另外一个骂起人来跟老牛放屁一般噗噗噗不停的昆仑奴,结果依旧打的很爽,唯独不好的地方,就在于这两个家伙被打了也不还手,只是那两张嘴巴却骂的不停口。
暴怒的薛长风拳头如同雨点般的砸在两个昆仑奴的身上,片刻功夫,两个昆仑奴就被打的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即便是这样,两个昆仑奴依旧有气无力的用最恶毒的话骂薛长风,薛长风听的很清楚,其中一个家伙口中正好在问候他的老母。
薛长风突然就不气,而是抬头看向酒楼二楼,果然,在楼道口上站着几个摇着折扇笑吟吟看热闹的贵公子。
其中一个打扮的花团锦簇的粉衣少年用扇子指着薛长风道:“打啊,怎么不打了,他刚才问候你家老母了,这,没你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