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见玄奘大师入定了,就来到云初面前道:“和尚是一个老实和尚,就是老实的不彻底,实话里面夹杂着两句假话,这很不地道。”
云初辩解道:“可能海上出来的蜃制造的幻境,不如沙漠里的蜃制造的幻境强大。”
李治呵呵笑道:“勉强算是一个借口,有这样一场蜃景,朕这一遭蓬莱就没有白来,你云初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转世投胎的,以后,莫要在朕的面前再装出一副啥都知道的模样。
十几年了,为了圆谎,博览群书的也不嫌累得慌。”
云初不好辩解,只好低头称是。
不过,不情不愿地样子落在李治眼中,更是心虚的表现。
一场海市蜃楼让玄奘的圣僧名头大损,原来圣僧也是有私心的,原来圣僧也有舔犊之情,这让玄奘大师差一点被人们从神坛上拉下来。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将李治想要寻找长生不老的心思给掐死了,重新恢复了活力,也恢复了往日里那种常有的淡漠模样。
云初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大自然真的可以像一个录影机,将大地上曾经出现过的景象再重复一遍吗?
玄奘大师坐在云初对面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素面。
等他将碗里的素面,以及几样小菜吃的干干净净,这才对处在沉思状态的云初道:“老僧以为,当初在黑山口看到的景象可能是真实的。”
云初愕然抬头道:“有何不同?”
玄奘大师叹息一声道:“声音,铁鸟横空有闷雷一般的声音,铁龙匍匐于地快跑,有一往无前的破风之声,而今日出现的蜃景,没有声音,也缺少了匍匐在大地上的婴孩。”
云初见玄奘大师一脸的苦涩,不忍心让老和尚思虑过度,他今日明明进入了很深的入定,一般情况下这种入定一旦进入了,没有三两天的时间是醒不过来的,可是,才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说明,玄奘即便是进入了入定状态,却因为心中有不解之事,这才强行脱离了入定状态,这对他的梵行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就小声道:“您说的对,铁鸟名曰飞机,铁龙名曰:动车,我搭乘过飞机,也乘坐过动车,这两样东西并非子虚乌有,至于那座巨大的婴孩,其实是一座巨大的石头雕塑,您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
至于今日看到的这一幕,您可以把他认为是一种幻境,就像真实的东西在镜子里面的模样就是了,不值得您虑心劳神。”
玄奘叹息一声道:“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蓬莱?”
云初摊摊手道:“这或许是巧合,也是一种机缘。”
玄奘摇摇头,背着手自顾自的走了,看的出来,云初的一番话,并没有让这一位高僧思虑通达,相反,更麻烦了。
云初跟玄奘大师一起吃了一顿饭,在旁人,甚至是虞修容,温柔,狄仁杰这等亲近之人看来,是父子两在商量如何应对谎言破产的场面呢。
“其实挺好的,你本身就是一个人,被玄奘大师给你披上了一件神衣,现在脱掉这件衣裳回归本绝对是一件好事。”温柔思虑良久才给云初拿了一个主意。
云初瞅着一脸严肃的温柔道:“玄奘大师从不打诳语。”
温柔点点头道:“明白,玄奘大师是不可被质疑的,你如果想要保住你和尚阿耶的名声,就要损坏一下你的名声才成。”
云初已经懒得跟温柔他们解释自己与玄奘大师的关系了,他只想着如何维护玄奘大师的声望,一旦玄奘大师声望受损,远在西域的娜哈他们将很难再从中原佛门这里得到如此大量的人力,财力上的支持,就娜哈的西域佛国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没有达到可以不要外界的任何帮助,从而自立更生的地步。
“如何维护玄奘大师的声望呢?”
“坚决的否认你是玄奘大师之子这个传言。”
云初点点头道:“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温柔叹息一声道:“虽然对你跟玄奘大师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选择,你这一次还是要正式告诉所有人,你与玄奘大师无父子关系。”
云初明白温柔的担忧在哪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与佛门被人看成了一体,这一次皇帝东巡的时候,对这里的寺庙,道观并没有手下留情,不仅仅是少林寺被清算,只要是河东的寺庙,道观,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清算之列。
如果云初这边的政治力量也被算成是佛家的力量,对佛门来说,只会被清算的更加厉害。
现在,毫无疑问,到了必须做切割的时候了,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这次海市蜃楼制造的良机,正好,与佛门分开,各自发展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