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赋

深宫暗流

“是。”陆文霆虽然不太同意自己的父亲及长宁王的做法,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决定这么做。陆文昭自然是高兴的,虽说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决定出兵,但其实结果与他和焦连宋所期待的并无差别。

既然陆守夫决定出兵,那秦庸自然也要表示表示,他急命京畿卫中将军黄成啸抽兵十万跟随晋安王宋骁南下。

事前,秦庸带着黄成啸一起拜会了宋骁。

宋骁,当朝皇帝宋继的长子,皇后嫡出,秦庸外孙,其人斯文儒雅,又温顺恭谨,是不少文臣所喜欢的,他自然也知道秦庸的实力以及对他的作用,所以对这位外公,他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王爷去了渝州,千万要记住,在长宁王决定发兵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去了前线多看多听,关于战事,要多多请教黄将军。”秦庸说道。

“本王当真不能与长宁王好好商议,一起灭了程锦尚吗?”

“如此当然是好,可是王爷你别忘了,陛下这些年之所以一直不提立储之事,皆是因为这个长宁王,长宁王何等聪明,他自然也知道陛下的想法,所以会处处小心谨慎,更会多留后手以保自己争储大事,所以他定然不会轻易出兵,渤州数十万兵力可是他将来争夺帝位最有力的保障。”

“唉,宰相放心,到了渝州,本王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秦庸点点头,转身向黄成啸说道:“黄将军,晋安王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能不能剿灭程锦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王爷平安归来,并想尽办法让长宁王出兵。”

“宰相放心,到了渝州,长宁王不动,我等便不动。”黄成啸说道。

“好,那你便先下去准备,一定要交代好军中将士,切不可鲁莽。”

黄成啸领命而去。当然,秦庸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让自己的心腹张昭亦先行去往了渝州。

宫中所发生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戚凝玉的眼睛,很快,她便命人将消息分两路传向了渝州和卫戎。

远在渝州的安影栋收到消息之后开始重新定义自己在相府的地位了。

“先生事先不知道这件事儿?”钟杰问道。

“前两次献计都让秦庸吃了亏,虽说最后都没有责怪到我头上,可这秦庸毕竟是个聪明人,所以可能这一次是有意跳过我。”安影栋微微笑道。

“如若宰相不再信任先生,那将来的事可就不好办了,而且,我是先生推荐的,秦相会不会联系到我身上?”

“放心吧,当下的局势,他秦庸想凭一己之力便扭转乾坤是不能的,你镇守渝州他还要仰仗你呢,至于我,过不了多久他定然还会找我,这一次,晋安王、长宁王二人分率十万大军来讨伐程锦尚,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各怀鬼胎,成不了大事,秦庸自以为这是高招,实际上是糊涂至极。”

“可万一二王同心,当真就把程锦尚给端了呢?”钟杰问道。

“这二人可是争夺帝位最直接的对手,他二人不互相使绊便是万事大吉了,怎么可能同心,再说了,我能让你坐上渝州刺史的位置,自然也能让他们二人成不了大事。”安影栋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我们便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对了,你找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得让程锦尚他们知道知道此事,再看看他们有何应对之法。”

很快,程锦尚便得到了这一消息,云阳众人并没有过多惊慌,毕竟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朝廷的二十万军队,也不能毫无顾虑。

“虽说大渊军力早已今非昔比,可二十万毕竟不是少数,我们当如何做?”王金易问道。

“王将军不必过于忧虑,若二十万人只有一个帅,那我们确实需要小心,可这秦庸恰恰选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死对头,自古以来,凡不同心者皆难成大事,我们不必两头都顾,只需要集中兵力对付一边便可,至于另一边,一定会很乐意看我们鹬蚌相争,只要有一人不动,那我们便胜券在握。”瞿红袖说道。

“不错,晋安王、长宁王这二人明争暗斗已经多年,本王不知道这秦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让他们二人同时挂帅,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程锦尚表示同意瞿红袖的观点。

“那我们具体如何应对?”王金易继续问道。

“来,诸位都说说吧。”程锦尚示意诸将发表意见。

“既然我们知道渊军各怀鬼胎,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让他们各自推诿,进而相互猜疑,如此就有好戏看了。”王金易说道。

“王将军说得有理,只要让他们先吃吃亏,他们内部必然出现更大的裂痕,如此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瞿红袖点头赞许。

“臣末,你的意见呢?”见陶臣末一直未说话,程锦尚问道。

“瞿姑娘与王将军的分析十分合理,现在的渝州城只有区区五万守军,我们不妨就拿渝州做文章。”陶臣末说道。

“说来听听。”程锦尚道。

“渝州守军不多,我们若是强攻,定然能将其拿下,可渝州城城高墙深,要攻下也有些许不易,卑职以为,我们不妨就拿渝州城当诱饵,派兵围城,但只做做样子,目的便是试探南征大军到底是何意图,与此同时,再派一路大军半路截击晋安王,相比起来,大渊的军队比渤州的军对更容易对付一些,我想,正如刚才瞿姑娘与王将军所说,长宁王一定会乐于见到我们攻打晋安王,就算救援,那也最多的是做做样子,我们便可利用此机会大做文章。”

“妙计,在下也赞成如此。”瞿红袖附议道。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对了臣末,这一次,你便带上李秀和季河清吧,让魏文忠与王立阳随本王镇守云阳,你与金易你们二人各自率兵前往渝州,你负责围攻渝州,金易则迂回攻打晋安王,但是你二人需要记住,如若情况发生变化,一定要迅速撤离,我们现在还不能硬拼,有云阳天险,咱们有的是时间与秦庸耗下去。”

“卑职领命。”

云阳战端再起,将来怕是又不得安宁,想来任蒹葭在黔州的事也差不多打理顺了,陶臣末让吴长青亲自将曾盈盈送去黔州,这曾盈盈自然是十分不舍,但对母亲的思念最终还是战胜了对云阳的依恋。陶臣末还准备让苏木一同去黔州,以远离云阳这是非之地,但苏木却拒绝了,她虽然十分想见见任蒹葭,但却觉得此刻离开云阳多有不妥,毕竟陶臣末等人要上战场拼杀,她虽未明说心意,但陶臣末心里明白,想起来,也自然是十分欣慰。

差不多同时,张昭亦也到了渝州,他到达渝州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安影栋,并将秦庸已经让二王兵发渝州的消息告知了他,还解释说因为安影栋远在渝州,所以秦相并未能事先与其商议。

安影栋故作惊讶,说道:“什么,晋安王与长宁王要来渝州?哎呀,你看,钟将军你的赶紧吩咐下去,让下人做些准备,两位王爷同时驾临,万万怠慢不得。”

“先生,钟将军,两位王爷并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来打仗的,况且,晋安王要先行半日,你们不必为迎接之事大费周章,只需尽快将此消息传达给将士们,让他们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另外,秦相有交代,晋安王下榻的府邸守卫要加倍,如若晋安王在渝州出了什么状况,你二人可难逃干系。”张昭亦并没有拐弯抹角。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办。”钟杰立马出了门去。

钟杰走后,张昭亦向安影栋打听了一下云阳的近况,安影栋只是说程锦尚今日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根本不会知道朝廷派了两位亲王来剿灭他,听了安影栋的话,张昭亦感觉安心了不少。

张昭亦到达渝州目的便是让渝州各方做好准备,以待二王到达之后随时准备开战,渝州自然也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是张昭亦到达之后都三天过去了,也不见北方有何动静,原本从泰安到渝州,急行军也就三天时间,问题是,晋安王现行半日便觉得应当等着长宁王,这长宁王却觉得晋安王故意在拖延时间,所以晋安王等,他也停止前进,这样反反复复,二人始终都差着半天的路程,从泰安出发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二人却还没有走到一半。

这个情况让王金易等人也十分被动,前方探子不断来报,可都是说这二王离渝州甚远,王金易自然不希望长途奔袭,所以便也只得和陶臣末在半途等着。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四天,终于听闻晋安王距离渝州只有一日路程了,王金易这才启程绕过渝州,往晋安王宋骁来的方向杀去,与此同时,陶臣末也开始向渝州进发。

云卫突然兵临渝州城下,让张昭亦十分恼火,他不由得质问安影栋和钟杰到底是何缘故,不是说云阳没有动静吗,安影栋表示十分委屈,钟杰开始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派往云阳的斥候,几经糊弄,找了几个死囚冒充说是被程锦尚收买,传递假消息,然后当着张昭亦的面给砍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张昭亦也别无他法,盘算左右,决定执行秦庸暗地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急冲冲的离开了渝州,前去接应晋安王和黄成啸。

安影栋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这秦庸肯定还另有打算,但具体是什么他这一次确实一头雾水。

张昭亦一路狂奔,可还是晚了一步,待他快接近宋骁的军营之时只见烽火连天,早就打成了一片,这下,不过他也是经验老道之人,在营地外围,从一个死去的云卫士兵身上扒下了衣服便混到了军中,瞅准机会跑进了宋骁的军营。

见到张昭亦,宋骁如若见到了救星,问道:“张昭亦,这什么情况,秦相事前可没有说会遇到这种事啊,这叛军怎么突然出现了?”

“王爷别慌,现在看来,叛军暂时也攻不下来,宰相早已做了出现任何意外的打算,王爷可有派人向长宁王求救?”

“已经派去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交战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现在看来长宁王应该已经知道我们遇险了。”

“完了完了,本王与他争斗多年,这一次我陷入敌手,他一定会袖手旁观的,我死了,他就再没有对手了。”

“王爷切莫说丧气话,秦相也曾将这个情况作了安排,咱们再等等看。”

“什么安排?”

“王爷,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下王爷要做的就是去到前线,与将士们一同杀敌?”

“什么?宰相不是说不让王爷沾染刀兵的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向陛下、向宰相交代?”黄成啸十分不解。

“那是未发生意外情况的前提之下,如今情况有变,你放心,王爷不必真的去拼命,只需去做做样子,一定要表现出与将士们共同杀敌的样子,黄将军,你带着好手护在王爷身侧,不能让其他人伤害到王爷。”

“这都什么情况?”黄成啸这下彻底懵了。

“眼下情况危急,还不能细说,但是王爷,可能得委屈委屈你。”

“你说。”

“其他人不能伤害王爷,可是我却要让王爷受些伤。”

“你这又是演的哪出?”黄成啸不解。

“你想,王爷不会功夫,却亲上前线,然后还负了伤,与此同时,长宁王却在后方按兵不动,陛下会怎么想?”

“我明白了,宰相果然是用心良苦,好了,黄将军,就这么办,张昭亦,本王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宋骁终于明白了过来。

按照张昭奕的意思,宋骁果然去到前线,鼓舞将士杀敌,还亲率卫兵冲锋,当然,张昭奕与黄成啸自然是半刻不离左右,按照计划,宋骁自然也受了不小的伤。

见情况差不多了,张昭奕急忙让宋骁退去。

此次突袭,王金易只带了四万轻步兵,他的目的不是一定要打赢这一场仗,而是要让渊军知难而退,不出所料,久疏战阵的渊军虽占有人员上的优势,但与四万云阳将士交手却讨不了丝毫便宜,反而越战越退,而此刻的长宁王却将求援的士兵晾在一边,等待最佳的出击机会,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让王金易与宋骁先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再趁机出兵,以图剿灭王金易,如果王金易能抓住机会先把宋尧杀了自然是最好。

在一旁的陆文霆十分着急,他数次劝说长宁王宋尧尽快出兵,与晋安王联手剿灭王金易,以杀杀云阳军的锐气,但陆文昭却始终秉持焦连宋的意思,劝阻长宁王此刻出兵,这自然也正合宋尧的心意。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长宁王这才下令出兵去救援宋骁。

此刻的云阳军也有些疲乏了,四万人马也确实很难一口吞下十万大军,战至此时,宋骁的兵马已损失近半,王金易突袭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打下去,形势定会发生扭转,他也能猜到宋尧的打算,眼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云阳军便自退去。

宋尧赶到,王金易已然没了踪影,只见到疲乏不堪的渊军和深受重伤的宋骁。

见到宋骁,宋尧痛哭流涕,一直责怪自己来得太晚了,说什么渤州军其实根本不听他号令,他也别无办法。

宋骁、张昭奕等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弟弟只是在演戏而已,可既然都是演戏,那也不妨配合着演下去。

“长宁王,晋安王身受重伤,此次南行甚急,竟忘了带太医随行,军中医官医术不精,不知王爷可否让您帐中太医前来查看查看。”张昭奕一脸急切。

“噢,皇兄远征竟然不带名医随行,为国忠君之心当真可表日月,您是本王的兄长,这自然是可以的,来人,快去传太医。”

没过多久,一名太医便进了帐中,一阵闻切,微微摇头,只道情况有些严重。宋尧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过还是故作痛苦,让宋骁好好休息,假意慰问了几句之后,宋尧便回到了自己帐中,他要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让自己的人彻底进驻渝州,这才是他本次南行的终极目的。

整顿了约莫半日,宋尧下令开赴渝州,但晋安王阵中却突然传出宋骁伤情恶化已昏迷不醒的消息。宋尧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但是他知道,这晋安王一定是在找理由逃离渝州,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在向之前那名太医确认宋骁伤情确实有些严重但不致命之后,宋尧坚定了自己认为宋骁是在找借口逃离渝州的想法,随即命令左右写了一封军报快马加鞭送回泰安,军报内容是:晋安王疑伤,计划北还,具陈陛下。

宋骁北还,黄成啸调了最精锐的将士护送,剩余的士兵则留守在渝州城百余里之外的千水城,说是留着给长宁王宋尧当后援,其真实目的自然是为了监视宋尧的动向。

不知道为什么,陆文霆的感觉不是很好,特别是听说晋安王带伤北还,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而此刻的陆文昭则十分高兴,因为宋骁一走,宋尧便可全权做主,他也可以好好施展施展自己的才能,从这段时间长宁王的表现来看,他的主张与自己不谋而合,那便是不急着与程锦尚的人硬碰硬,他与自己的兄长陆文霆向来都齐心协力,这一次却出现了分歧,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谋士焦连宋的分析,此刻与陶臣末硬碰硬还为时太早,所以他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陆文霆的想法。

王金易迅速撤退到渝州城下,与陶臣末汇合,并将前线情况简单做了说明,二人突觉眼前情况有些复杂,原本希望打掉一队而让另一队知难而退,不曾想这宋尧暗地里却相当狡猾,这位长宁王很可能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在打渝州的主意了。

宋尧若是占了渝州,那就相当于陆守夫把持了渝州,一旦渝州失守,那陆守夫便可彻底将程锦尚限制在大渊南境,南境虽广,但要想争天下,光是地广可是万万不够的,可眼下宋尧距渝州只有不到半日路程,该如何应对此局倒真是让人头疼。

陶臣末沉思良久,决定一边派人即刻将消息传回云阳,一边与王金易商议依旧按照原计划,这一次,他亲自带兵去截击宋尧,而王金易则留下来继续围住渝州城,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赌钟杰不敢出兵接应宋尧。

而此刻渝州的安影栋也犯起了迷糊,按照他的计划,需要程锦尚拿下渝州,如此便能逼迫秦庸将冉明栗从靖州调回,可眼下局势,如果程锦尚拿不下渝州,那就是宋尧来拿,一旦宋尧拿下渝州,秦庸自然也是不答应的,想必到时候还是会将冉明栗调回,所以现在看来,无论程锦尚和宋尧谁入主渝州,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那原来的计划便可以先放一放了,但是如果选择出兵接应宋尧,秦庸自然便会彻底的冷落他,眼下还不是与秦庸撕破脸皮的时候,而且现在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那便是皇长子宋骁已经启程返回泰安,说不定秦庸便会利用什么手段让宋骁借此机会把控朝局彻底将宋尧挤出泰安局势,所以此刻还不是做出明确选择的时候,他与钟杰在城头远观城下的云卫大军,不禁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灵光一闪,对钟杰说道:“我明白了。”

“先生明白什么了?”钟杰急道。

“晋安王向来不沾刀兵,秦相又如此爱护他,所以他如何会轻易受伤?这其中必然有诈,老夫隐隐感觉秦相一定在下一盘大棋,从目前局势来看,晋安王貌似出兵不利诈伤逃跑,以此落下口实为长宁王所用,但凭秦相手段,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我想,晋安王受伤一定有诈,所以现在,我们最好什么都不做。”

“可长宁王已经派人传信要我们出兵接应啊。”

“钟大人,你看看城外,到处都是程锦尚的人,我们将士们出不去啊。”安影栋意味深长的说道。

钟杰突然明白过来,说道:“对对对,我们也想出兵接应长宁王,可渝州城被困,为了保全陛下城池,我等也是毫无办法。”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南境形势焦作,北弃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图兰骨柔听闻双王南征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图兰冰穆面前要求出兵南下。

图兰冰穆与邱心志合议,觉得眼下确是机会难得,虽说大渊边境尚有数十万军队,但如果不试,便永远不知对方深浅,而且邱心志在做过分析之后建议直接攻打兵力较为薄弱的桐州,主意拿定,图兰冰穆亲率图兰骨柔、图兰阿尤金等人带着二十万大军扑向桐州墨兰关。

在深宫中悠哉悠哉的宋继完全想不到突然就来了不少坏消息,一是自己的长子宋骁竟然诈伤逃回了泰安,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发火,便又听闻北弃大军如饿狼般开始啃食大渊的国土。他气急败坏的将秦庸召进宫,并当着秦庸的面让人拟旨,要废了晋安王的封号。

这件事完全在秦庸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去反驳什么,只是跪地痛哭,哀嚎道:“不用劳烦陛下了,晋安王,晋安王他快保不住了。”

“什么?秦庸,你不要在这里夸大其词,你别以为这样朕就不罚他了,还有你,主意是你出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秦庸瘫软在地,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真是假,陛下只需钦点一位太医去晋安府看看便知道了,晋安王他......”秦庸竟然开始抽泣起来。

宋继突然有些心软,缓了缓,说道:“行了行了,朕这便带着太医去,你别哭丧个脸,随朕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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