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峥腰上拴着绳子,跳入了神仙湖,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清澈的湖水,在瞬间变得波涛汹涌,湖底的暗流一下又一下的冲撞着钟峥,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在湖底随波逐流。再次感到气不够用了,胸口一阵阵的憋闷,可他想爬上水面确实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万般无奈的时候,他只好摇动着手里的那根绳子,试图让岸上的刘队长以及宋其山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险境,好拉着绳子把自己拽上去。
可摇晃了一阵子,岸上始终没有动静。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湖水再一次摇晃了起来。而钟峥却清楚的感觉到,摇晃的并不只是湖水,仿佛整个世界在这轰隆隆的巨响之中,上下的震颤,大地仿佛就要被撕裂一般。一股巨大的压力随着湖水的暗流,再一次冲向钟峥,只听得咔吧的一声,拴在他腰上的绳子断了,他的身体迅速朝湖水的深处飞了过去,耳边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峥这才缓醒过来,睁开眼睛,朝着四外看去,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湖边上。他抬头向眼前看去,眼前那个深邃的神仙湖竟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干燥的大坑,坑里一点水都没有,地上的泥土干燥,到处都是如龟甲一样的裂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呛人的烟雾,钟峥咳嗽了两声,用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了身。这才发现浑身上下的关节特别的疼痛。
他转过身,朝身后看去,原本身后是一片茂密的荒草地,此刻只剩下一地的草灰,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火灾,把那些荒草都烧成了灰烬。空气中那股焦糊的味道正是从这传来的。抬头朝天空看去,整个天空被滚滚的乌云遮住,世界十分的暗淡,钟峥甚至无法分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奇,自己刚才是跳进了湖底,在湖水巨大的暗流推动之下昏迷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冲到岸上来的,可眼前的这一切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等在岸边的刘队长、宋其山和那个保安队员到底去了哪,不知道这场大火到底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不知道眼前这一副破败的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试图朝四周喊两声,可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仿佛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密闭的袋子之中,虽然身处这个世界之中,却仿佛与这个世界是隔绝的。
他只好迈着蹒跚的步子,顺着的路朝白马城走,往前走了一阵子,发现原本那座已经坍塌的满地瓦砾的小庙,不知什么时候被重新的垒建了起来,墙壁上的泥土是干燥的,看样子这座小庙也被建起来很久了。钟峥围着座庙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他心里还是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在这黑水湖边已经昏迷了很久不成?
带着满腹的狐疑,他来到了白马城的北城门,眼前的城门楼已经坍塌了,地上到处都是石头和砖块。抬头朝城里看去,街面上一片昏暗,没有一丁点的灯光,整个城里弥漫了一黑色的烟气,什么也看不清,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
钟峥手脚并用的从坍塌的北城门楼的废墟上爬了过去,空气中焦糊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北门边上的几户宅院房子已经坍塌了大半,院墙已经倒塌了,门窗上的玻璃都已经碎掉,看上去狼狈不堪。
临街的几户人家都是这个样子,他心里琢磨着,可能是刚才的地震太过猛烈,所以城里的房子都被震得倒塌。钟峥十分的担心,担心家里的老娘和陈艳春以及那些忠心耿耿的伙计。于是他没有心思顾这些,撒脚如飞的往自己的宅院跑去。
可等他跑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宅院竟然不见了,那里只是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如城北的荒草甸一样,地上满是草木燃烧过的灰烬,没有任何砖瓦建筑的痕迹。
他左右张望了一阵,左右的邻居的房屋虽然也已经坍塌了,但好歹还能找出之前的样子,完全能确定眼前就是自家的宅院的位置。可那房子去哪儿了?人去哪儿了?
他赶紧跑了进去,焦急的四外张望,当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想大声的喊叫,可能就像刚才一样,无法喊出声来。他急坏了,重新来到街面上,沿着白马城的中心大街飞快的往南边跑去,这一路上发现,沿街的所有买卖铺户也好,胡同里的居民住宅也罢,都如同自己刚进北城门的时候看到的那样,都已经坍塌了。
到处都是瓦砾,那些木头的房梁在瓦砾堆中东倒西歪的支着,有的还在燃烧,呼啦啦的起的火苗。有的冒着青烟,青烟飘进了空中,那焦糊的味道更加浓重了,钟峥被呛得咳嗽了好一阵子,但却无法躲避这些烟雾再一次的钻进嗓子。
他一口气跑到了茶馆的门口,看到茶馆也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隔壁保安队的院墙倒塌了,这几天那些泥瓦匠赶工出来的几间房子,也都没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