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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步入章州以后,随着地理位置愈发靠南加之山势变矮,周围的植被较之泰州也开始出现变动。
笔直高耸的针叶林更多被较为低矮的阔叶植物所替代,这些高度大多在十米内的树木有着更宽大的叶子,在盛夏时节呈现出深邃的碧绿,遮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而即便是在那些树木较为稀少因而阳光充足的地区,长着浆果带刺的灌木类也密密麻麻。整片树林除却和人开辟出来的辅道,几乎就没有多少可走的路,入眼所见尽是碧绿,虽生机勃勃,却透露着拒绝人类涉足的意味。
若非任务需求不可避免,越是有经验的冒险者其实越是倾向于沿着开辟好的道路前行。
贸然进入这种植被丛生的荒野风险重重,先是一边开路一边前进很花时间,更不要提身处密林之中植被都是一个风貌,人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其次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脚的地方到底只是一团蓬松的草地还是结实的土壤,一个不小心踏空摔下山崖的可能性也不低。或者慌乱之中胡乱伸手去抓的小树枝是长满了尖刺的毒物抑或蚂蚁的巢穴,顷刻之间就能让你手掌发肿进而扩散到全身痛苦异常。
再加上潜藏在林间地表茂密灌木与石块之下的各种毒蝎毒蛇,夏季炎热的天气唤醒了这些冷血生物,此刻它们正因饥饿而富有攻击性。尽管人类体型大小的生物通常不是蛇蝎的猎物,但它们在应用毒液击退这些体格是自身数十倍的入侵者时也毫无吝惜。
就连伸手去扶一棵树也可能会让你丧命。这并非危言耸听,在这种生机勃勃的密林之中不乱摸不乱碰是基础的常识。哪些东西有害而什么样的道路是不靠谱的,没有足够多的知识贸然闯入未经开垦的地带,最好的结果都会是迷路在里头需要等待别人救援。
所幸这支先遣小队中有野外经验的人并不在少数。贤者用随身的匕首一刀切下了一根枯枝又稍微削了一下去除多余枝丫,用作探路的行杖。之后一行人尽可能找视野较为宽阔的地方,遇到枝叶茂密需要强穿的部分也会先用单手刀进行清理。
长度适中的苏奥米尔单手战刀用作多用工具相当合适,未经渐薄处理的它那厚实刀背带来的沉重劈砍,拿在贤者手里时就像一把大号的柴刀。
手起刀落,原本茂密的林间便豁然开朗。视野被拓宽,地面则被再三踏实,亨利以惊人的效率为后续的成员们开辟出了一条稳固的道路,而只需要跟着他走便可以,不必更多费心注意脚下的其他人则可以将自身的精力用于观察周围是否有水源相关痕迹,以及潜在的威胁。
章州的辅道四通八达,如我们前面所提,除国道是新京公办以外,实际上各地的道路更多是人们图方便随意为之。
辅道除部分路段是重新开辟以外,大多也仅仅是将原本存在的道路重新加固利用罢了。
所以即便称呼为辅道,但这也只是如今的人们用惯了这个词汇。它并不像国道那么工整规范,而实际上是由一整系列盘根错节互相连通甚至不少地方已然废弃的道路组成的体系,所以更为官方的说法应当是辅道系统之类。但人们既然已经用惯了这个说法,也便就这样延续下去了。
亨利一行的第一步是沿着道路往上走以获得更大的视野,但辅道的主要部分因其功能是缓解国道压力缘由,所以中途便改了方向,是向着南面走去的。
而在偏离了较常被使用的部分以后,余下的道路就时常需要停下来寻找,并用单手刀进行开辟工作。
品质算不上优良,然而这把单手刀仍旧堪用。东海岸北部的冰雪小国盛产优质铁矿,这就如同厨子们爱说的那句“谁都能把上等牛肉做得无比美味”一样,素材的品质之高使得随便一个铁匠也能把东西处理得踏实耐用。
用钝了磨一磨便是,作为佣兵,作为冒险者,各种修缮工具如磨刀石与保养油等基本上是不会离身的。大大小小的冒险者相关店铺总会卖那种切割成掌心大小的磨刀石,这种便携的尺寸很适合装在皮包里带在身上。它通常是很细的精磨石,用来修复利刃的正常磨损。
但若是经历过血战或者非正常使用,例如新手们常见的瞄着对手的武器——而不是身体——攻击造成的崩刃与卷刃,或者某个笨蛋把自己的剑当成页锤对着穿着盔甲的对手最硬的地方一通乱敲。这种程度的损毁就只能换一把,或者交予专业铁匠进行修复工作了。
当然,一把砍得坑坑洼洼剑刃像是锯齿的剑依然足够致命。尽管它没那么高效了,但在紧急情况下仍旧可以拿来继续战斗。
——话归原处,如我们的贤者先生与洛安少女这样老练的冒险者,除却备用衣物与寝具这些存放于露营地点的大件物品,通常身上都会形影不离地带着一些必备的小物。
简便的火镰和石英配上碳布仅仅占据掌心大小的空间;切成小拇指长浸了融化蜂蜡的麻绳只要揉开就可以成为不错的引火物和临时烛芯。此外再加上缝纫套装与修复利刃用的磨石,再备上一些药草绷带之类的急救用品,将这些分装到缝隙和表面都抹了蜂蜡烤融进去的防水腰包,便构成了形影不离的随身套装。
老练的冒险者都有自己的一套随身装备,这套装备通常是和匕首短剑结合在一起的。而随身的长剑之类则通过可拆卸的挂扣或者皮带扣额外挂载。如此的设计是为了方便在进入室内坐下时可以暂时解除长剑,又或者在一些禁止明面携带刀剑类武器的地方,可以先摘下裹起来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