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上了半山腰,阿饱看着几乎已经和挽月树融为一体的扶屿,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神器还没找到,我还得想着如何把你救出来。”
郁闷的找了个角落,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她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斑驳的光影,微微眯起了眼。
“也不知道赤脚怎么样了,还有父神他们......”
风起叶响,簌簌声似乎在回应着她的话。
阿饱絮絮叨叨了半天,又叹了口气。
“这么久没和你斗嘴,我居然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盼归的亲人,是不是在挽月树里见到了就不想回来啦?”
伴随着风声,簌簌的叶响更清晰了些。
“这可不大行啊,扶屿,你可别忘了现实世界中也有人在一直等你。”
阿饱仰着头喃喃念叨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扶屿微微动了动。
“虽然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很温和,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我都没有嫌弃你啊。”
“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不等你了。”
说完,阿饱转过头去,本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却猛然发现,原本和挽月树几乎快融为一体的扶屿正在被慢慢剥离。
先是手脚,紧接着脑袋,最后就连身躯也慢慢从树干中浮了出来。
阿饱顿时兴奋了。
“扶屿?扶屿你能听见吗?”
直到扶屿那张熟悉的俊脸全部露了出来,暗蓝色的双眸再次睁开,阿饱才确信他醒了过来。
“你方才说我是混蛋?”他一挑眉,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阿饱点了点头,看着他开合的薄唇,一时没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终于醒了。”
扶屿微微愣住,感受到少女微哑的哭腔和迅速浸湿自己衣衫的热烫,笑了。
他轻轻揽住怀中的阿饱,将头轻轻搭在她柔顺的发顶上,柔声道。
“别哭了,我回来了。”
回到蜗族后,扶屿和阿饱被族长请进了屋内。
“海君可是顺利拿到了木魄?”族长目光炯炯,声音有些颤抖。
扶屿笑着点点头,随后一道莹白色的光晕从他的掌心缓缓浮现。
“多谢长老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也是时候出发,去寻找剩余几魄了。”
族长有些失神地望着那道光晕,半晌才感叹着。
“这一切或许都是注定的,既如此,就有劳海君了,蜗族避世太久,早已期盼着解脱的那一天。”
阿饱闻言,反而认真地看着他:“族长,或许避世对于蜗族,反倒是件幸事。现在外面魔烟四起,并不太平。”
“我有何尝不知。”族长哈哈大笑,“可我的族人们,总归是盼着能够重获自由的一天,生死反倒并不那么重要。”
族长的视线落在了门外正有说有笑,忙碌着的族人身上,微笑着。
“他们也希望能有朝一日,轰轰烈烈的燃烧,哪怕是为了自由和战斗。”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扶屿似乎想起一事。
“族长,在取到木魄的时候,我也获得了这个。”
他将一枚漆黑的珠子放在了桌上,那枚珠子敛尽了周围一切光线,透着一股令人心慌的森寒。
“这是?”族长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迷惑的抬头询问。
扶屿沉默了一下,才解释道:“取木魄时,我是亲自深入挽月树的回忆中,挽救了白柔仙子的孩子思月,解除了她的心结后,才获得了她的认可,此物应当是下一魄的关键线索。”
“这枚珠子怎么好像有大海的味道?”阿饱忽然插了一句。
他看向她,点了点头:“不错,这枚珠子,的确有海界的气息,若我所料不错,下一个需要寻找的,极有可能就是隐藏在海界的水魄。”
族长恍然:“你的意思是,你们需要亲临水魄所设的幻境中,才能取到它,并且找到下一魄的线索?”
扶屿点点头。
“相信你们定然可以成功找到剩余几魄。”族长笑了,“无论如何,蜗族都在等你们回来。”
阿饱感慨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与族长告别之后,他们站在先前进入蜗族的河湾上空,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魔影,不由得忧心忡忡。
思年从蜗族跟了出来,用族长的话,那就是少主需要历练,并且保护族内圣女。
阿饱没话反驳,只好应了。
可谁知追柔取了无根草也不肯走,嚷嚷着还有账没同思年清算,非要跟着阿饱他们,结果这队伍越来越壮大了起来。
墨墨撑起阵法,招呼着大家都进去,有些担忧地望着扶屿。
“海君,这样下去,南荒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追柔收起了以往的嬉笑,犹豫了一会,还是郑重地对着扶屿行了一礼。
“海君,天宫此刻还处在动荡中,一时半会怕是难以赶来南荒支援,此刻再去其余几荒求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南荒毗邻南海,敢问海君能否下令,助我天界扛过此劫?”
阿饱望着郑重其事的追柔,忍不住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