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饱思索了一下,兴奋了起来,连忙忍着痛支起身子。
“所以我愿意替海君分忧,前去将那伶茉整治一番,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扶屿笑了:“伶茉已经被我禁足浮盈殿中了。”
“禁足?”
阿饱不可置信,瞪大双眼质问道:“海龙宫的规矩这么松散吗?她可是实打实险些要了我的命,难道就只给她禁足?”
扶屿一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番。
“伶茉好歹是我海界女姬,你只是澜隐殿的奴婢,难道我还得为了一个奴婢,杀了她不成?”
阿饱闻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却硬生生忍下了。
“海君,”她从牙缝中一字字蹦着:“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呢,海君竟然不护着自己人吗?”
“自己人?”
扶屿的神色莫测,忽然松了口:“可以,那便准许你前去浮盈殿,替本君探望伶茉女姬。”
阿饱瞬间惊喜叫了出声:“此话当真?”
“自然,不过,不可与之动手。”
阿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要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就该让她气到吐血三升了。”
“动手?我现在又不打不过。”
少女坦然道,瞧着一派端庄正道的模样,却说着最没志气的话。
扶屿笑了:“狡猾的蜗牛精。”
他望着眼前双眼亮晶晶的少女,轻声道:“想知道为何伶茉能及时发现你去了正殿吗?”
阿饱狐疑道:“自然是她图谋不轨,正好被我碰上呗。”
扶屿笑着摇了摇头:“昨夜她靠近时,本君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后来回想起来,倒是与每日你过来滋养蜗牛壳时的精血气息,颇为相似。”
阿饱恍然:“你是说......”
倏然,她想起来,那日在澜隐殿院中碰到伶茉时,曾瞧见她发间隐约的暗光。
“可恶!”阿饱愤然,“原来除了羞辱我,她还想监视我!”
内心备受打击的阿饱,隔日便拖着没好利索的身子,骁勇地闯进了浮盈殿。
浮盈殿内一派闪亮亮的模样,几乎闪瞎了阿饱的眼。
这伶茉的品味,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阿饱咂咂嘴,不顾伶茉僵硬的脸,一屁股坐在了铺着柔顺雪狐皮的桌案上。
“女姬这两日可安好?”
阿饱笑眯眯地发问。
伶茉神情迅速恢复了正常,微笑道:“甚好,瞧着你无事,本姬也甚是欣慰。”
“那夜我便好心告知女姬,若要动我,还得问过海君才成。”
“你瞧,女姬偏不听,现在被迫禁足,想来滋味不好受吧。”阿饱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的神情。
伶茉姿态慵懒,并没有放在心上,反问道:“万鲨噬魂的滋味,想来也是格外销魂吧。”
阿饱瞬间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炸裂。
想起那夜所受之苦,她慢慢收了笑。
“我倒是好奇,女姬为何与我处处作对?”
“与你作对?”伶茉惊讶地笑了;“小蜗牛,本姬想要处理一个不守规矩的奴婢,便处置了,何来作对一说?”
“况且,你这蜗牛精,处心积虑的想要偷入正殿,光凭这点,便足以判定你有异心。”
阿饱眉心一跳。
“倒是换成本姬来奉劝你一句,”伶茉慢慢凑近了她的耳边,娇柔道:“小蜗牛,做奴婢的,就该有奴婢的样子。”
“怕是不能如女姬所愿了。”阿饱平静地直视伶茉的双眼。
伶茉笑笑,也不在意,伸出涂满丹蔻的白皙的手,轻轻抚上阿饱的侧脸。
“虽然不知海君为何对你这小蜗牛精有所关照,但若你聪明些,就该知道怎么做,否则......”
“否则?”
“否则,下次便不会这么好运了。”伶茉弯了弯水润的红唇,轻声道。
阿饱闻言,“哧哧”笑了起来。
颇有些同情地看了伶茉一眼,她有些诚恳地回道;“伶茉,我是真心想要告诉你。”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那讨不到仙丹,而撒泼打滚的仙童。”
伶茉瞬间沉下了脸。
阿饱摇了摇头,缓缓道:“剥壳、暗伤、刑罚,短短时日,你数次欺我。”
“可事实上,我并未做错过什么。”
“我无意与你再生事端,却也不会一度忍让。”
阿饱如是说。
伶茉冷笑道:“本姬何须你作忍让?真是可笑。”
“马上就要海澜盛宴了,可惜女姬禁足未解,不能出门。”
阿饱半眯起眼,笑的格外欢欣。
“听说四海中数百个海界种族的首领都将登龙台,叩拜海君。这其中,定然有女姬的种族吧。”
伶茉收了神色,有些冷淡:“你想说什么?”
阿饱忽然眨眨眼,语气轻快:“女姬离开族内应当许久了,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我去族内替你讨要一番呐。”
“什么?”伶茉猝不及防,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哎呀,听闻海界人鱼族内多的是奇珍异宝。”
阿饱狡黠一笑:“女姬伤我多次,害我内伤很是严重,不上门去讨几份珍稀灵药,怎么对得起女姬的一番深情厚谊呐?”
“女既放心,我定会向海君请示,好好地谢过女姬族中美意。”
最后四个字,阿饱一字一顿,慢吞吞的吐了出来。
伶茉听着听着,脸色已逐渐铁青。
“来人。”她忽然向外朗声唤道。
“女姬有何吩咐?”一名小小的女婢轻声应道。
“把这个无耻的奴婢,立刻给我丢出浮盈殿。”
伶茉面无表情,硬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