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名年轻人,她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的。
能够彻底治愈。
在她的心里,这几年虽然一直由伏老以及妍姑娘照顾着夫君的身子。
人虽没事,可一复发就吐血,然后就昏迷,多则两天,少则一天的,还是日日忧心,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她唇畔掠过一抹讥诮的笑意,恐怕他们要失望了!
紧紧扯着帕子的马夫人,见她松开了手,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位公子,我夫君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旁的姚先生看着临千初的背脊,眼神缩了又缩,袖子里的手也是紧了又紧。
临千初一向敏锐,自然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机。
临千初微微一笑,“我从不说谎。”
她脸上那自信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说谎,更不像是随便说说的,让人从心底里信服。
临千初起身,转过脸的时候,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夫人放心,小事一桩,只待我施针半月,保证还你一个精神抖擞的夫君。”
马夫人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急迫的上前两步,想要捉他的袖子,却惊觉对方是个男子,一下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不是,不是哄我的吧?”
妍姑娘也是真的生气了,这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也算是给马夫人一个警告。
马夫人顿时喜极而泣,一下扑到榻边上,激动的道:“侯爷,侯爷,你听到了吗?你的旧疾很快就能好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女子冷漠的声音。“夫人,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为好,侯爷当年那一箭伤及的是肺腑,这些年若不是我师尊吊着,恐怕早就没命了,若是能恢复如常,我师尊的如此高超的医术,早就医好了侯爷,何必还会拖到现在吗?”
可是马夫人呢,竟然将这么没有主见,偏听偏信的,太过分了。
刚刚她在外面等了又等,也没等到那名男子灰溜溜的出来,觉得时间过的分外漫长,便忍不住进来了。
更多的是对马夫人有些不满。
她和师尊为侯爷费心费力这么多年,不说功劳,就这份苦劳,他们也该心存感激才对。
心中也看出来了,这位妍姑娘生气了。
不免有些心慌,怕妍姑娘就此放手。
谁知一进来就听到了这种可笑的言论,让她心中怒火上涌,便说了这么几句。
妍姑娘的话语如同一瓢凉水浇在了马夫人的头上,让她愣愣的转过头看去。
妍姑娘闻言,心火总算有灭了几分的趋势。
马夫人张口欲言,却被姚先生一个眼神阻止,随后语重心长的道:“夫人,侯爷这般已然不易,您若再听信他人的言论,怕是寒了妍姑娘的心啊,您也知道妍姑娘她们师徒为了侯爷,这些年才滞留在北疆的……”
马夫人也自觉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不免就多了几分尴尬,“妍姑娘,你莫要生气,我……”
不等马夫人说完,一旁的姚先生当即开口道:“妍姑娘多心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明显就是胡诌的,伤及肺腑,哪里就能痊愈的了的?如今侯爷这般结果,都是妍姑娘你和你师尊的功劳,咱们侯府一直铭记于心的,妍姑娘放心,咱们这就将这不安好心的小子赶走。”
“马夫人,我这人从不会虚张声势,更不会说大话,我说能令北疆候恢复如初,就能恢复如初,若是马夫人愿意,我今日就给北疆候医治,相信到了晚上定然就能醒来。”
马夫人的眼睛里闪动着希翼的光芒,心动之意明显。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马夫人的面上多了几分羞愧之意。
马夫人的面相上就带了些苦涩。
师尊听说了北疆候身受重伤的消息时,可以说马不停蹄的赶了来。
更因为北疆候,这几年,他们一直滞留在如此穷山恶水之地。
妍姑娘当即皱眉,她本就心高气傲,马夫人的神情,让她感觉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和师尊走南闯北的两年里,可以说,没有一人不叫一声神医的。
姚先生面带着急,“夫人啊,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临千初面色淡然如雪,只从容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马夫人的决定。
谁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不由冷冷的开口威胁道:“若是夫人让这位公子为侯爷医治,我与师尊就不会再管,对于不信任我们的患者家属,我们也从不勉强,以后侯爷再有个什么,夫人也就不用再去寻我们!”
马夫人垂了眼思忖了片刻,若是不让这位公子为夫君医治一番,她怕会成为此生的遗憾。
虽然这样有可能会令妍姑娘多想。
但她相信,若是这位公子真的医治好了侯爷,妍姑娘一定也会替她和侯爷开心的。
马夫人咬咬牙,做出了决定,抬起头的时候,眸里有着坚定,“妍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侯爷好,但你知道的,侯爷不但对我重要,对北疆来说更加重要,我用这位公子医治侯爷,并非是不信任妍姑娘师徒,就算是这位公子真的医治好了侯爷,也不会抹杀了你们师徒这几年对侯爷的辛劳,也是我马家的恩情。”
妍姑娘闻言,顿时冷笑一声,“好,很好,既然夫人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就等着夫人后悔的那一刻,到时候夫人最好不要哭天捶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