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们是他的家人。”
丁寻知道这货车司机的意思,便直截了当地安慰他。
这事儿错在三贵,与司机无关。
“哦,那我就放心了。”司机松了一口气。
王四冷眼看着这名满脸沧桑的老司机。
听他的口气他是知道这么做冒风险的。
他很想问问这名司机,明知有风险为什么还敢做。
话到嘴边他又没有问出来。
多少人因为生活的原因,明知很冒险,却还是去做。
否则,这个世界就没有违法乱纪的人了。
司机似乎看出了王四的意思。
他坦然地说:“车上还运了一些旧家具。”
“旧家具?谁的?”丁寻问。
“我的。”
“你的?你的旧家具运去墨城?”
“是,我新南县城关人,儿子在墨城工作安家,让我和他母亲也过去长住,所以我们把一些不舍得丢弃的家具也运去,当个念想。”
丁寻恍然大悟。
难怪他会冒险帮三贵运木头。
对于他来说,属于顺风车。
顺利运出去了,皆大欢喜,这趟油钱挣到了,还挣了工钱。
丁寻缓和了一下语气,问:“老师傅,你就不怕路上被查出来吗?”
“怕,不过最近应该太平,我半个月前也帮人运了几段木头去省城,也是人家给儿子装修房子用。”
“所以,你就觉得安全了?”
“赌一把呗,这位小兄弟一直求我,我不忍心所以就……”
丁寻看向三贵。
那神情像是在说:“你看看自己惹下的事儿,不怕连累人司机吗?”
三贵此时意识到这么做确实莽撞,红着脸,满脸愧疚。
“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然后呢?”
“然后?然后既然已经运到这儿了,马上都是现县道,哥你就让我走吧!”
“不行!”
“不……为啥不行呀哥?”
“三贵,小时候我爸总对咱们俩说,一辈子做人要踏实,绝不能靠投机取巧蒙混过去,更不能拿一万去赌那个万一。你还记得吗?”
三贵惭愧地说:“哥,你别说了,我记得。”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我……”
三贵转头看看不远处自己的车,再回头看看货车。
虽然脸上尽显为难之色,但他依然咬了咬嘴唇,说:“哥,我听你的!”
“你别看楚惠,她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儿,她不会埋怨你的。”
“哥,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没有对楚惠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三贵没有直接回答丁寻。
而是走到司机面前,掏出一包好烟递给他:“老师傅,这趟辛苦你了,还请你帮我再拉回村去,运费我照算。”
“这……你们真的不运了?”
“不运了,老师傅,我弟弟不懂事儿,他不懂得偷运木材是违法的。”
“可是,这一路过去已经安全了呀。”
老司机觉得这个时候又返回去,当真可惜了一车的好木头。
这要是运到墨城去,别看这只是普通的杉木,那也是个宝呀。
在山林被滥砍滥伐之后的今天,还能有像新南这种,生长在原始森林里的野生杉木,已经相当难得了。
现在市面上能合法买到的,都是人工种植林里的木头。
见丁寻他们仨没有出声,司机又说:“小伙子,你就让我们走吧。”
“这木头砍都砍下来了,总不能再种回去,再说了,也不是三贵砍的。”
“老师傅,国家之所以禁止私自运输木头,和禁止滥砍滥伐的道理是一样的,我弟弟的人生刚起步,违法的事坚决不能做!”
“哎呀呀!你这个年轻人呐,原则性可真不是一般的强,见识了,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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