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在学校确实非常受欢迎,毋庸置疑。
受欢迎的程度到什么地步?其他学校的都知道厘城七中陆允这号人物。
当然,除了他那令人过目难忘的外在以外,还跟他经常参加竞赛拿奖的内在也有一定的关系。
别看他在单季秋他们跟前说话随意散漫,吊儿郎当没个正型。
但事实上,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在面对不熟悉或是陌生人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气场是会有那么一些让来者望而却步的距离感。
他也不属于惜字如金的高岭之花那一挂。相对男生还好,聊的东西多,在女生面前他就客气疏离许多。
但他不端着不装逼,人女生找他说话还是请教功课,他也会搭理。
不过,是会给人一种明明瞧着他这人是在笑,人缘也好。但就是无形给人一种无论如何也走不进他心的感觉。
学生时代似乎总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他将开朗,不羁,风趣,骄傲,坚韧,稳重,温和,通透,淡漠等本不相融的形容词都融合的恰到好处,是那个如风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英俊少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陆允这个人,男生都特乐意结交他,女生都各怀心思的喜欢他,却又不大敢跟他说话。
尤其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敏感又害羞,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大多数都是藏在心里。胆子大一点儿的也就是用写情书,加qq这种土办法。
而眼下这种□□,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明争明斗的场面难得一见,谁都愿意凑上这场热闹。
以至于,连经历无数的陆允都懵了一逼,原来女生吵架还可以这样?
他见识过隔壁楼的李大娘和楼下王大妈吵架,一口方言杀八方,那泼辣劲儿贼猛,一整条巷道都能听见。俩加起来一百来岁的老嬢嬢,中气十足,跟听相声评书似的。
他跟单季秋也经常一言不合就吵起来,那丫头牙尖嘴利,但至少很有趣。
还有同学间的意见不合,陌生路人的面红耳赤。他见过听过不计其数,逻辑没问题,各有各的理。
这种,他没遇到过,感觉自己也插不上话。
直接走人吧,都搁这儿站着吵上了,不太合适。
邓文文难缠他见识过了,另外一个看起来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当众撂人脸他也做不出来,毕竟都是女生。
小时候父亲就教过他,女孩子脸皮薄,无论你多不喜欢,也不能当众拂了人面子,这是不礼貌的。
爷爷以前也常对他说:“男孩子糙点儿没什么关系,但不能没了修养。为人处世要谦逊有礼,要耐得住烦,吃得了亏,也要让得了人。”
这些,他这一记,就记到了现在,也落到了实处。
可他要是不走吧,俩喜鹊又确实过于聒噪了。
他心中有尊佛,也嫌闹得慌。
身边的周安瞧着陆允跟个大爷似的在干瞪眼,就晓得他特么的搁这儿看起热闹来了呢。
大哥,人都要为你打起来了,你居然还在当吃瓜群众,这样好么?
周安凑到陆允身侧,搁他耳边嘀咕:“都在看呢,你就别看热闹了行不。一会儿把赵主任他们给招来了,你就是热闹本闹。”
陆允一听,看了眼两人手里的饮料,伸出手都接了下来,引来了围观同学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单季秋当时就是看着这场面,那一个气愤地转身就走,没看到后续。
周安瞪大双眼又吃惊是又吃瓜,然后瞅着陆允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大哥,你以前可不这样啊!
高一刚进校,确实是出现过一窝蜂给陆允献殷勤的女生。那时候他嘴上说着谢谢,却一个也没接。
再后来有单季秋在的时候他只拿她的矿泉水,当时大家还以为是女朋友呢。结果陆允率先辟谣,介绍这是妹子,俩比这矿泉水还纯的纯友谊。
单季秋随后跟着止谣,说没把陆允当异性看,邻居而已,比纯牛奶还纯。
久而久之,女生们知道送水会吃闭门羹,也就消停了。
哦,除了上次运动会,这位邓校花同学硬塞过一次。
这不也甩给他了,没一会儿就发了个短信让他给人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么。
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是想学舜吗?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来者不拒了?
你好歹选一个也成啊!这大家都看着呢,你这是搞事情啊!
谁知下一刻,大家就眼瞅着陆允将双手一交叉,把两瓶饮料交换塞到了对方手里。
面上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且客气地对俩姑娘说:“谢谢,我没有随便要别人东西的习惯。你俩瞧着挺合拍,不如交个朋友?”
陆允稍稍抬了抬嗓门,继续道:“还有,我也没有早恋的想法,大学以后再打算也不晚。”
这反转让周安那是相当之佩服啊,果然你允哥还是你允哥。
他这一操作,既给了两个女生台阶下,不让自己为难,也不至于让她俩难堪。还摆明断了所有喜欢他的女生们的念想和后路。
划重点,考上大学啊姑娘们。
学霸兼校草同学是在用这种方式激励他的爱慕者:想要追我,可以啊!但现在不行,考上大学再说。
多伟大!
多崇高!
多敞亮!
多……天下秀!
“可以啊!”周安笑道。
“厉害啊!”余可夏看完热闹,从周安身后跳了出来,把饮料递给他。
“你们女的就是麻烦。”陆允无语地一笑,瞅了眼余可夏身边,问道,“你好姐妹呢?”
余可夏一歪头:“不在我身边……么。”
人怎么没在了?余可夏回转身去找人。
咦,这前后左右的,哪儿还有单季秋的影子啊!
她立即探着脑袋往远处四下张望,目光在他们刚才的位置寻找,这一搜寻就锁到了目标。
只不过,怎么一个人变成了俩?
余可夏瞧清楚单季秋身边的人,就噗嗤地笑了。
她伸手一指,语气都变得意味不明起来:“咦,那不是段博弈嘛!”
此话一出,陆允顺着余可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本是含笑的脸倏地就变了色,彻底地冷了下来。
“合着单季秋这是在拿本来给我喝的水,去给那个人……”陆允咬着牙,最后两个字恨不得把牙齿咬碎,“洗、手?”
偏偏,余可夏还不怕死地添了一句:“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嘛!”
陆允冷冷地一笑,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握起了拳。指骨绷起泛着白,骨骼明显的手背连接臂膀的青筋爆了起来。
他转身跟大家一挥手,突然像是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扬声一吼:“来,下半场。”
多年后,几位社会精英好难得聚在一起。
聊着聊着,就开始想当年,聊到了打篮球。
周安对当年高二上期半期考结束那天下午的那场下半场的篮球那是相当的记忆犹新。
“那会儿啊,某人就像是突然吃了□□似的,血虐全场。我第二天早上起床以为我他妈腿没了。”
他还顿了一顿,看向单季秋,笑的暧昧丛生,“也怪我当时眼拙,怎么就没瞧出来某人在那儿暗戳戳的吃另一个人的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