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法兰西第二帝国外交部德.吕伊斯大臣的邀请经由两西西里王国驻法兰西大使的渠道传达两西西里王国首都巴勒莫之时,时任两西西里王国首相的真纳罗.斯皮内利迅速前往两西西里王国王宫。
此时的两西西里王宫,两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在王宫内的某个房间进行秘密会谈,他们的椅子并没有挨在一起;他们每人坐在桌子的一边,还有两边空着。尽管时间才到下午四点一刻,可是房间内已经黑了,只有少量的光线能够透过窗户进入房间,一盏羊油制作的风灯悬挂在吊顶照亮整个房间。
坐在靠近窗户的那一位,是一个年龄约莫40岁左右,方形脸,上身穿着一身黑色戎装,下身是白色长裤的中年男子,他就是两西西里王国国王费尔迪南二世。
出生于1810年的费尔迪南二世已经是41岁,而他担任两西西里国王的时间也已经有二十一年之久。
在四十一年的人生之中,有过辉煌,同样也有过落魄(1808年波旁王朝失去对于两西西里王国的统治),有过理想(1830年费尔迪南实行的部分自由化改革),同样也面对过冷冰冰的现实(1848年被迫宣布承认自由派宪法,然后解散它),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褪去了理想主义者的外衣,成为了真正的唯利是图的君主。
而坐在对面穿着一身黑色常服的男子则是不列颠王国驻两西西里王国的外交大使,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巴勒莫王宫的原因是奉不列颠外交部的命令向费尔迪南二世发出质询。
“尊敬的陛下,不列颠无意干涉两西西里王国的权利,但是我们希望两西西里王国能够在维护好地中海安全的同时……”不列颠大使刚一开口就用了大英公务猿可有的亢长外交辞令向费尔迪南二世发出暗示。
“大使阁下,能否能够使用更加间接的语言。”费尔迪南二世自然明白不列颠大使的亢长外交辞令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愿意按照不列颠留给他的道路前进。
“我们希望贵国能够同某些国家保持距离!这样才更加能够维护好地中海的平衡与稳定!”不列颠大使对费尔迪南二世继续说道:“贵国近期的行动很有可能严重破坏地中海的平衡与稳定!”
没错,不列颠大使口中的某些国家正是法兰西帝国。
尽管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帝国已经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但是在其他领域,不列颠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坑法兰西帝国一把。
在不列颠的政治精英们看来,两西西里王国是整个地中海平衡的重要环节之一,它们的政治倾向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不列颠在地中海的既得利益。
在热罗姆.波拿巴建立法兰西帝国之前,不列颠政治精英一直不是很担心两西西里王国的政治倾向。
自热罗姆.波拿巴建立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之后,两西西里王国竟然一反常态地第一个(在不列颠看来)支持法兰西帝国的建立。
这无疑给不列颠王国释放了危险信号,现在撒丁王国已经默认成为法兰西的附庸国,两西西里王国如果再成为法兰西附庸国的话,不列颠在地中海的利益恐怕就会迎来一个挑战。
尽管法兰西舰队与不列颠王国舰队差距很大,但是不列颠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相爱相杀了几百年的仇人有任何一丝追上的他们的机会。
在得知两西西里王国承认法兰西帝国的时候,不列颠政治精英迅速命令不列颠驻两西西里王国大使前往巴勒莫王宫询问两西西里王国国王究竟为什么要支持法兰西帝国。
“哼!”费尔迪南二世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们国家既定的外交策略,不列颠王国并没有权利干涉!我也并不相信,一个简简单单的建交会破坏整个地中海的稳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地中海的稳定实在是太脆弱了!”
不列颠大使当然听出了费尔迪南二世的不满,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只是一种假设,这种假设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我……不应该说我们不列颠王国希望能够以坦诚的态度同陛下您进行交流,从而促使两国之间更加紧密的合作。”
“只要不列颠王国答应我将那个乱党交给我,我就愿意同法兰西帝国断绝交流!”费尔迪南二世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一听到费尔迪南二世的条件,不列颠大使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当然不会将那些流亡到不列颠的革命者交出去。
如果不列颠王国交出了他们,那么不列颠就要面对其他国家索要流亡的革命者,这会给不列颠造成巨大的政治危机。
再者说,养着他们没准会在某些时候派上用场。
“那些革命者并不是罪犯,他们只是想要改变国家的可怜人罢了!我们秉承着特有的仁慈之心接纳他们,就不会在这个方面落井下石!”不列颠大使彬彬有礼地回绝了费尔迪南二世的请求,而后补充一句道:“如果有一天,陛下您也因为某种不幸沦落到那种地步的话,不列颠也一定会对您伸出援助之手!”
“我想大可不必!”费尔迪南二世哪里听不出不列颠大使的威胁,他依旧油盐不进地回应道。
“既然国王陛下不愿意同我们坦诚地交流,那我就告辞了!”眼见费尔迪南二世不愿意交流的不列颠大使起身离去。
坐在椅子上的费尔迪南二世同样也起身将不列颠大使送出巴勒莫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