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寿突然出现扰乱了长公主府门的兵力部署,吸引走了大半士兵,小公子单独行动更加稳当。他身手矫健,越过高墙,那样矮小的身材和小短腿,可知困难有多大,而他也能稳稳落地。正巧墙根下是一片灌木丛,远远地顺着围墙延伸,加上府上花草树木颇多,在其中穿梭不易被发现。阿执被带去犀池宴请地,蒋亦彬不知被关在何处,长公主府大到一整天都逛不完,其中还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机关,可得想个办法。
他正琢磨着对策,忽然见到一群着装一致的丫鬟低头列成两队,行走匆匆,左边的一列,她们手里都捧着漆盘,仔细一看,上面竟然叠放着一模一样的彩色傩戏面具。
面具?
这件什物的隐喻意义再明显不过。
再看右边一列,漆盘中叠放着一模一样的白衣。
长公主要玩什么把戏?打算把所有除妖师打扮一模一样、戴着面具?不管这家府邸的主人使出什么花招诡计,想都不用想,目的只有一个,一定是——要好好招待银月缶。
他笑一声。计上心来,快步跟在侍女后面,那就也先去犀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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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尚未走到犀池园的门口,阿执一颗紧张的心就堵在嗓子眼儿。郑管家人走了,还不忘派两名侍女左右跟着,仿佛要把阿执给架起来、就怕她跑掉一样。看着布置奢华的犀池宴饮地,阿执才逐渐醒悟,能跟银月缶抗衡的长公主必定心思细腻、实力雄厚,看她只手遮天关停除妖场,还能招纳三戒和虫师两员大将,又纵容除妖师操纵蜚蠊进攻,一定很难对付。之前她简简单单想着,绝口否认跟银月缶的任何关系就好,可她漏洞百出的话,能顶住长公主浓云密雨的几句盘问?阿执心生退缩之意,不禁感慨自己还是太嫩,这场鸿门宴必定要小巫见大巫了。
庆幸的是,现场坐席似乎按照除妖师的本事安放,比如距离长公主最近,几乎在她左右的三张案桌,必定是给除妖场的三位获胜者,再者是已经归入麾下的三戒和虫师,其余人依照资历高低,阿执发现自己排得靠末尾,甚至在折鸢后面,先松了一口气。
云缳入席的轮椅声过后,阿执借着听见程大叔熟悉的喊酒声“我跟你说啊,长公主府要是没有十年的‘泠泉’,我立马走人。”她全身一震,几乎要跳起来,又不得不强行安耐住,拼命低着头,用筷子反复摆弄那十颗八颗前菜小碟里的花生米,免得被人看出两人其实认识。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路过她面前,没有停留。阿执想不明白暴露了身份的银月缶怎么还敢出现。而程不寿好像没看见她,一路喊着要喝酒,入了席。
“一会儿不管长公主要怎么考验咱们,”坐在前面的折鸢回过头来,只跟阿执低声说,“咱们都得团结一致。”
是啊,万一长公主当场刁难程大叔,或者拆穿他的身份,可怎么办?阿执十分担心。
除妖师们陆续进场,眼瞅着银月缶新嫁娘这等重点人物都不能顶替老资历,心中的愤懑不平稍有缓解,更加相信长公主有伯乐的眼光,获得赏识的希望增大不少。
“长公主到——”
三声击鼓,间隔颇长,更增肃穆。
除了醉瘫了的程不寿站不起来,所有除妖师赶紧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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