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不过小姐,虽然咱们并不看好南湘王,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嘉靖帝可有给小姐一个说法?”须要问。
她最在乎的是此次事件最无辜受牵连的就是自家小姐了,沈朝歌与南湘王坐下这苟且之事也就算了,可偏偏让众人都看到知晓了,这不是摆明了大家伙奚落他俩的时候,还要牵连上小姐么!
那凭什么沈朝歌和南湘王自己做下的腌臜事,得让小姐来承担后果?
沈朝野双眸幽幽,回道“此事我回去再与你仔细说,我们先回去。对了,让车夫往五王府的方向,顺便去看看婵姝,不然恐怕之后的一个月里很难出府了。”
须要讶异,“小姐为什么如此说?”但是说完之后她动作也不含糊,对着外边吩咐了几句。
沈朝野笑而不语,须要见此也不追问,反正小姐都是回去会与她说明,她也不急于一时。
之后马车经过五王府的时候,停了下来,须要扶着沈朝野下马车,然后看着眼前一片缟素的王府大门,她沉吟了许久。
才道“五王爷一死,这六姨娘和窦怀柔可以说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婵姝的后半辈子,也能快活一些。”
须要点点头,的确,六姨娘和窦怀柔本来就是靠着五王爷的恩仇才能在王府里耀武扬威,如今五王爷突然逝去,唯五王妃身份最是尊贵,这府中的庶子庶女的命脉都握在了她的手里。
从今往后,平日里安分守己的会更加乖顺,纵有像窦怀柔这样恃宠而骄的人,也会慢慢的被打磨成安分守己。再也不会有人敢撂五王妃和昭阳郡主的面子了。
“可是郡主到底是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想来心底里也不好受。”须要补充了一句。
“是啊,前些日子我事情多,而且也想给她一点冷静的空间,如今我估摸着也该去看她一眼了,不然这小丫头心里定要难受坏了。”
沈朝野边说,便提起裙摆,雍容雅步地往前走去,门外的几个小厮打扮的见到沈朝野,也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对她行了个礼后就往里面去禀告了。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迎接她进去了,然而她们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整个五王府的低气压和难受的压抑感,还有四周那些路过的婢女小厮的眼光,更是令人心中一咯噔。
直到两人走到堂前,也就是五王爷祭奠处,府中的姨娘子孙还有五王妃与窦婵姝都在,但是没有人哭丧,而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是慢慢的,她才发现有熟面孔也有陌生面孔,但是唯独不见窦怀柔。
后来窦婵姝许是听到了她们这边的动静,微微转过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她的眼睛不免一红。
“朝野。”可出口的声音都十分的沙哑。
“婵姝。”沈朝野也唤了一声,但是心中对窦婵姝的模样有几分诧异。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窦婵姝的脸色和精神就与之前相差了一大截,整个人气恹恹的,看来是这段时间她过的也十分的不快乐。
沈朝野走过去时,正巧五王妃也在身边,于是沈朝野谨守礼仪,先对五王妃欠身行礼,然后再伸手拉过窦婵姝。
“这几日不见,你怎地如此憔悴?此事,你可要节哀。”
这一次,那些姨娘什么的也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要求沈朝野给她们行礼了,但是那种直勾勾盯着的眼神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窦婵姝眼眸一暗,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有了一丝的变化,她先是余光瞟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姨娘庶子们,然后拉过沈朝野往一旁站了站,轻声开口。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因为父王的死才成了这幅模样?但并不是,虽然他突然死了我心里是有一些难过,但是都好几天了我也早就缓过来了。”
窦婵姝此言一出,沈朝野眼眸一凝,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窦婵姝这边又顾自的开口,“你方才进来的时候也应该能感觉到这王府的诡异,而这些姨娘庶子们的态度也足够表明了一切,自从我父王死了后,她们只是假惺惺得哭了几日,然后便跟我母妃争论,说什么王爷死了,王妃作为一家之主母,有必要将她们这些无辜的人放出去,并且给一些傍身的银两,不然她们就要将这王府搅得不得安宁,还让那些庶子来继承王位。”
沈朝野挑眉,她进来的那一瞬间还真没看出一些矛头来,原以为是正常的丧礼氛围,却不料这王府里头的水竟比一般人家后院的水还要深。
姨娘庶出竟敢趁人之危,如此威逼利诱一个王妃?
简直让她大开眼界了,到底是五王爷活着的时候太纵容她们了,还是觉得五王妃性情温厚端良可欺?
“当初跟随五王爷做妾也是她们的选择,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情理之中,又怎能腆着这张脸要家产呢?这些家产跟她们根本毫无关系。五王妃若是不愿意,她们也没有道理可以强迫的。只是现下唯一一个漏洞,就是大靖的法则中的确有一则说明,皇家中人的正室若是没有生下嫡子,的确可以由庶子来继任,但是这条道路很悬,不仅要有王妃的印章允许,还要有嘉靖帝的通过。”沈朝野看了看那些姨娘身边的庶子庶女,又撤回视线。
接着对窦婵姝如实相告,“据我观察猜测,若要实话实讲,哪怕五王妃答应,拥立其中一个庶子继位,光凭这几棵苗子,嘉靖帝是不会允许这件事的。”
“对啊!”窦婵姝也不生气沈朝野这般说,只是猛地点头,“母妃与你想的也到了一处,但是偏偏这几房根本不安分,见母妃不答应她们,她们就闹着要分家产,还威胁母妃说要是不给,就要往死里闹,让我母妃不得安生。我和母妃如今的憔悴模样,都是她们的杰作。”
“你瞧瞧,才几天就这样了,要是长久以往下去,我和母妃该怎么办呀,缠都要被她们缠烦死了!”
窦婵姝将肚子里的那些苦水,一股脑的都向沈朝野吐了出来,虽然问题暂时还没有解决,但是只要朝野在她身边,她就觉得特别心安。
或许,她已经习惯了朝野每次出现都能将所有事都化险为夷吧。
沈朝野见窦婵姝整张脸皱在一起,虽然还是憔悴的很,但是那股劲又回来了,她心里也就踏实了,她本来就担心婵姝会因此事而郁郁寡欢,没想到她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只要她没什么大事,至于这些姨娘庶子们的骚扰,就根本不足为惧了。
于是她对窦婵姝微微一笑,笑的含蓄又温柔。
“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既然窦怀柔不在,这些事就更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