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后,鹤冰眉头微皱,口中咀嚼着荸荠,隐隐不快,嘴角含笑不语,整个宫内都沉静了下来。
微风拂过灵梅的枝叶,芬芳馥郁的味道在清冷的月华下弥漫开来,池塘中水波粼粼,透过波纹越发显得那灵鱼的灵动与俏皮。
方才还是两人亲热交杯之景,彼一时,此一时,静谧的气氛伴着银辉蔓延在宫苑的每处角落。
鹤穹已望眼欲穿,可老等不得鹤冰一言相答。
大半时间过去,鹤穹早就坐不安席了,一张老脸也发烫了起来,最后竟被逼得起身再言,“请主开恩留下我儿。”
鹤冰凝重地摇了摇手中的杯盏,怒目相对,“灵族赛的规矩是一视同仁,公平竞争。”
“如果主……”鹤穹假仁假义地再次相求。
鹤冰挥挥衣袖,扬长而去,走前只留下一句,“言尽于此。”
鹤穹心中敢怒而不敢言,气得直跺脚,但也别无他法,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四日后,灵族赛拉开了帷幕,四城欢腾,人声鼎沸,男男女女均换上了简洁精致的短甲护身,道上的锣鼓声不时作响,连同四五岁的小童都握着墨青的小旗子四窜奔跑围观,年老体弱的族人则拄拐缓缓向城郊而去。
一路上,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大长老家的次女。
那婀娜的身姿体态与她姐姐如出一辙,宛如一个凌波仙子,苍绿的肩甲上点着几片白鹤羽,此羽不可小视,每支白鹤羽的末端都配有细小的箭头,且因抹上了族中的秘毒,中者若无解药,定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她的面容冷峻,手执白弓,更惹人议论的是那箭袋中正插着的十支暗绿长箭,此套弓箭虽只中品驭灵器,来头却并不小,况且弓弩所镶的松阮玉乃仙界贡品,得此物相助,便可如虎添翼,保她百发百中。
月初寒何尝不想多多准备,但鹤老屋中连件像样衣服都不曾有过,要不是裁了几件旧衣衫拼到一块儿,她恐都不好意思出门去。
锁情链为灵女遗物,她只好藏于内衫之中,异瞳已经暴露过一次,她只得小心又小心,如若再被有心人辨识出来,想来他们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能令她心生欢喜的,唯有玉霜鞭,她握着鞭,片刻都不肯放下,一路还傻痴痴地笑着。
鹤老与她迥然不同。他忧喜交加,偶尔想起什么细枝末节,马上就需苦口婆心地叮咛一番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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