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弟弟就有疯子姐姐,你都那么疯了,如果我不疯一点,在别人面前我好意思说我是你姐姐吗?”林弦歪头看着面前的男孩,“而且在卡塞尔学院里接受熏陶的可不止你的一个,我们教职工可是也有定期考核和培训的,我也算半个混血种世界的人了。”
“我没忘记这一茬,所以才敢带你出来的。”林年摇头说。
就林弦冲出柯尼塞格拿左轮枪驱散人群的动作来看,她就早已经算是彻底接受自己是混血种一方人的事实了,而且这种胆气和决断力也是正常女孩所没有的如果说卡塞尔学院里是朵朵奇葩开,那么这个女孩大概也成为其中一朵靓丽的奇葩了。
“还有胆子跟我继续旅游下去吗?”林年双手撑着身下的座椅偏头问她。
“who怕who啊,这才哪儿到哪儿?飙车完了是不是就追飞机跳伞了?”林弦舒坦地靠着林年的手臂坐躺在椅子上,“你以前在孤儿院里不就做梦要带着我去浪迹天涯吗?现在你的梦想得逞了,你姐姐我也一定奉陪到底。”
“不急,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在纽约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了,执行部两个月后来收押犯人的时候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不迟。”林年也侧身背靠着林弦,后脑勺跟她碰在了一起坐躺在长条木椅上。
“两个月后?我以为明天执行部的人就得来了。”
“两个月后还是明天有什么区别么?”林年说,“反正对我们来说意义区别不大就是了,结果最终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
让你这个在执行部外都名声外噪的冷面杀手网开半面?”林弦侧了侧头看着林年的侧脸好奇地问。
“没什么,只是他的过去和他抱的信念让我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林年看着远处汽油桶里摇曳的金色火苗说道。
“如果你觉得是正确的,那就相信去吧。”林弦微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我弟弟认为是对的事情一定不会是错的,因为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和决断,你一定会在一些取舍和判断前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说这些了”林年摆了摆头,“两个月后下一站你想去哪儿?哈瓦那去试试雪茄和红酒还是去阿富汗学一学如何土制一把实用的AK-47?”
“我对阿富汗和哈瓦那都没什么兴趣不如下一站我们去东京?”
“为什么是东京?”
“因为你的女朋友在东京啊。”
“啥?”林年一下子坐直了,才营造的姐弟情深的氛围瞬间消失一空,扭头就看向了林弦,表情仿佛惊视着顽皮孩子的黑人司机。
“我说你女朋友在东京啊,你的网恋女友。”林弦瞅着他说道。
“你别乱说话啊!”林年这下终于坐不住了,“你可别凭空污我清白,什么网恋女友?我跟苏晓樯根本就没有在网恋,而她现在应该在准备高考吧,怎么可能去东京?”
“什么苏晓樯呃,你跟苏晓樯还在联系?”林弦古怪地看着林年,忽然心中通悟生起感慨唏嘘道:
“年年啊我的海皇”
“海皇个屁。”林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日本?网恋?你到底在说什么,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就那个叫杉什么梨衣的女孩子,上杉哦上杉绘梨衣。”林弦抬了抬头终于想起了,“芬格尔发给过我她的照片,我还让他替我向她问好,自我介绍过我是你的姐姐你别说那女孩真挺漂亮的,你看女孩子的眼光倒也挺刁的,这点随我。”
“你还跟她问过好?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年顿然感觉不妙了起来。
“你睡大觉的那四个月”林弦说,“你师兄一直从旁侧击你的一些习惯和爱好什么的,我觉得不对劲问他才知道他暂时帮你跟你的网恋女友聊着天,都是帮她问的。”
“然后你都回答了?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弦挠了挠脸颊一副根本不是没什么的表情,大概是看林年的反应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但还是准备一错再错地说,“这次去东京你不顺便见见人家?”
“我”林年噎住了,因为他真不知道芬格尔那家伙冒充他的时候到底在psn上跟那个爱穿巫女服和黄皮鸭子的女孩说了些什么,在那个女孩眼中他们的关系又到了哪一步妈的,芬格尔这个贱人,总有一天得剁了他!
“反正我倒是觉得她挺期待跟你见面的,嘿,没有什么女孩不期待跟我的弟弟见面。”林弦耸肩说。
“你巴不得我死是吧?”林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弦解释上杉绘梨衣这个女孩的特殊性了不过说来万一真让蛇岐八家误会他对这个女孩有意思,总不会让他这个超级混血种代表秘党跟日本分部的小怪兽联姻吧?
突然,林年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简直就是冷不丁钻出来的毒蛇一样咬了他一口。
“咋了”林弦看林年一脸惊悚的模样好奇地追问道。
追车战没吓到,现在这孩子怎么就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幅模样呢?
“没什么”林年摇头努力把这个想法丢出去了,“我们能不能下一站不去东京”
“春天不去东京难道冬天去吗?”林弦乐了,“我还等着你的网恋小女友带我们去看樱花旅游呢。”
你真就巴不得你弟弟死是吧
林年满肚子牢骚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长椅上晃着双脚的女孩不断地发出愉快的笑声,最后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东京就东京吧怎么绕一圈又回去那个地方了。
不过现在的他再去东京的话,有些情况现在也不同往日了。
在汽油桶的火焰照不亮的黑暗中,林年垂在长椅边上的手掌缓缓捏紧了几分轻轻摩挲着,在手心中,细小的黑色剑盾鳞片悄然摩擦发出了金铁交戈的轻响,像是金戈铁马藏于掌寸中微不可闻地嘶叫着。
他在那里似乎也还有一笔烂账没有跟一些人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