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向公子,眼看着就要到了,还是赶路要紧,我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段路灰尘大了些,过了这段也就好了。”
青年听了这话犹豫点了点头,
“也好,若是你撑不住了,就告诉我一声,咱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
马车里再次传出一声清浅的‘嗯’,青年顿了顿,也不再说话了。
这两人正是人间蒸发的陈婉婉和向云非,
那日向云非接陈婉婉出了牢,她是连家都没回,在牢门口便求了向云非带她往北疆去,
她言说着仇承喻不会放过她,留在京里就是死路一条,苦苦哀求向云非带她到北疆去找谢临。
其实这话听听也就算了,向云非也知道她这些话都是借口,
他不是真的遇见她便不会自己思考,不是个她说什么都会信的傻子,
想要避仇,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呢?为什么非要去北疆?为什么非要去找老大?
老大又能护得住她什么呢?将来不还是要回京吗?老大回了京她会不跟?
这些事向云非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他最后还是见不得她哭泣,心一软也就带着人跑了,
这一跑便跑到了永城,想要回头也回不得了。
向云非心中苦笑连连,暗骂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傻子,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不就是犯贱吗?
罢了,罢了,就当...是最后再为她犯一次傻了。
——
也矢,山郸大营。
“报!”
传令兵一路小跑着进了营帐,与一青年面前单膝跪地,
那青年身姿颀长,气宇轩昂,正伏在案上看地形图,闻言头也不抬,言简意赅道,
“讲!”
“报告少将军!将军追击敌军,落入陷阱,现在已经回营了,您快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那青年猛地抬起头来,墨玉般的瞳孔里满是震怒,大步朝帐外走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青年正是谢临,两年的战场生涯带走了少年的朝气,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气质清冷,这话语一出口便带出了几分森森杀气。
传令兵一时被镇住,手忙脚乱的跟在他身后,连话也说不全乎了,只晓得催促他走的快些,
谢临身侧的另一青年见状道,
“你尽管讲,速速说来。”
口气听起来也不怎么好,但比谢临明显温和多了,
传令兵闻言不敢怠慢,
“是,华公子!少将军,将军大人被敌人陷害,引入隘口,敌众我寡,地形又不利,力博之下才得以脱身,将军虽然脱险却身受重伤,敌人一箭正中心口,军医说情况不容乐观啊!”
...
营帐一掀开里头顿时便透出来浓的压不住的血腥味,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头端出来,传出来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痛呼,
此等场景让谢眦目欲裂,他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了谢国安垂在身侧的手,连声问,
“爹!爹你怎么样了!?”
谢国安仰躺在榻上,身上的衣物早已除去,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渗着血,胸口的箭矢还没有拔出来,随着他的呼吸浅浅起伏,
谢临的到来让谢国安松了口气,他睁大了眼睛,重重喘息,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小临子...”
“爹,我在!”
“你记着...回京以后...告诉你娘...狗剩...狗剩对不起她...好想她...筠筠...筠筠...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