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只能骗过普通人,若是我们想要进入路亚城,那其中魔法师众多,我并无法伪装。”
穆月白笑着摇摇头,“我们不用魔药。”
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了易容丹,“吃这个,然后在脑中勾勒出你想要变成的样子,最好也是年纪相似的女子,这样变幻只是不会有太多痛苦。”
玛丽看着穆月白手中的黑色药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并非液体的魔药,拿在手里有些忐忑,问了问,这黑色药丸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也并非像是寻常魔药有刺鼻的味道。
“将手给我。”
玛丽并没有灵力,穆月白需要在她服用易容丹后用自己的灵力为她疏通脉络,让易容丹更好的吸收。
玛丽没有再犹豫,一把吞下了易容丹,将手放在穆月白的手中。
她感受到了从穆月白手中传来的力量,像是一阵暖流进入她体内。拥有神力的人对特别的力量会很敏感,因为他们的肉体对魔鬼来说是非常完美的食材,而他们无时无刻也在抵御着外带来的干扰。
尤其是阴冷的恶魔之力。
虽然两人同生共死过一段时间,但恶魔是无孔不入的。玛丽自就算这个时候,在这里,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她见过太多背叛,见过太多堕落。
但她只是思索了一瞬,然后就将手递给穆月白。
这个动作,穆月白并没有意识到多么珍贵。
玛丽在此时的这个动作,是表明她把命,甚至把灵魂也托付给了穆月白。一股凌厉暖流流窜在玛丽的身体里,她的骨骼,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啊。但穆月白的灵力舒缓了玛丽骨骼变形的痛苦。玛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热水包裹着,并没有疼痛。
不一会儿骨骼和皮肉的异动似乎停止了。
“可以照镜子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穆月白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这样珍贵的水银镜子,玛丽再次估量着穆月白身份的贵重。
她拿着镜子,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崭新的脸,带着雀斑,头发变成了红褐色……
这张脸并不存在于世上,而是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皮特,并结合自己的容貌,在想象中构造出了一个普通女人。
“月小姐,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穆月白知道她所说的意思,易容丹的厉害之处就是变化随着心中所想该变,定型后不能更改。
而魔药是取他人毛发,复制一模一样的容貌。
如果碰到一样的人,那就着实尴尬了。
“虽然变化了容貌,但是按你所说,你一直被通缉,应该你丈夫还是有部下在寻找你,你还拥有利用价值,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对你来说是龙潭虎穴,所以,还是要格外小心。”
玛丽愣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丈夫,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如今找我,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为了折磨我罢了。”
穆月白并未接话,而是又拿出了几颗丹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亏空的厉害,还有一些病,虽然一路艰苦,没有时间让你好好休养,但路上还是尽量让你用丹药调养一下……”
玛丽看着穆月白的眼神,看见了心思澄明的目光,这是她许久没有见过的眼神,在这乱世中,这样的眼睛比世间无数绝色还要让她心魂感动。
“谢谢,谢谢你,月小姐。”
玛丽能感受到穆月白对她的保护,甚至不能宣之于口的脏病,她也竭力帮自己治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真的要去路亚城吗?那里,不不值得你冒险。”
玛丽一贯悲天悯人,但见到穆月白时,她有了私心,她不愿穆月白去触碰那污浊,难民们不配,路亚城不配,甚至于这个斯特林公国,在她心里已经完了,他们皆是不配。
“我踏上这土地便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无间地狱,我也必须来闯一闯。”穆月白沉吟一番,“我兴许有些强人所难,若是你不想去,我可以将你安顿到安全的地方……”
玛丽没有想到穆月白到了这般关头还会善解人意,“不,月小姐,我愿意与你同行,不论前路如何,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愿意与你一路,看一下这斯特林公国的结局。”
这誓言的话,已经是很重了。
“谢谢你,玛丽。”穆月白又坐回地上,用帕子擦拭着她的剑,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叫你这个名字是否合适?你换了新面貌,是否需要改个名字?”
玛丽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太过常见,也不必换了。”
“我们且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穆月白在地上画了一个藏匿阵法,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了毯子和枕头,递给玛丽了一个,“安心睡觉,不会有人发现的。”
玛丽站起身,接过后却说,“我为你铺。”
“不必。”穆月白一般都是自食其力,倒不是很喜欢人服侍。
“我只是希望我有用些。”玛丽眼中有着不可退让的坚决。
穆月白不知该如何拒绝,手中的毯子和枕头却依旧被玛丽夺去了。
玛丽动作麻利的为她铺好床铺,甚至很快的将自己的床铺都铺好了。
穆月白知道多说话反而会让玛丽不适,脱下外袍,躺了下去。
玛丽也躺下,不一会儿,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穆月白也坐起,看着神色慌张的玛丽。
玛丽咬着下唇,身体发抖,“我的,我的项链丢了,有着神圣标识的项链。”
“那很重要吗?是重要的人给你?”
玛丽剧烈的摇着头,“不,不,项链不重要,它只是平常人用来祷告的神链。”
穆月白看到阵法外面忽然弥漫着诡异的迷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丢了会怎么样?”
玛丽脸上苍白,“丢了,魔鬼会来找我,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了……”玛丽似是想到了什么,“月小姐,你身上是否有祈祷的圣物?圣殿,神链都可以……”
这个东西,本应该人人都有,但是穆月白却是没有。
这个事情从来没有人问过,但如今有人问了,似乎立刻戳破了穆月白不信神的事实。
穆月白轻咳,“我觉得是有人陷害,我身上,似乎也丢了。”
玛丽不疑有他,“那就是知道的人,早就在这里设计我们,是帐篷里的孩子,女人?他们,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