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已经去传驸马入宫了。”
“父皇,您有什么话,就先告诉儿臣吧。”
李世民跪在李渊的床榻前,握住父皇的手,满脸都是悲伤之色。
身边的太子李承乾,也是一脸悲伤之色。
“陛下,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到了。”
林然抱着长乐,一路跑进李渊的行宫。
长孙皇后和一干妃嫔已经在殿里等待了,林然从现场的气氛里,便闻出了不同的味道。
“长乐,你跟母后在这里等待。”
林然轻轻的将长乐放了下来,自己则向李渊的房间走去。
“相公,长乐也要去见见皇爷爷……”
长乐悲伤的哭泣道,看到母后和一干妃嫔在这里,她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长乐,你不能进去,这样会坏了皇家规矩的。”
“母后……皇爷爷他……”
长乐听到母亲的话,扑在长孙皇后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上皇……”
林然扑倒在李渊的床榻前。
“孩子,还不肯叫我一声,皇爷爷吗…”
李渊看到林然进来,脸色竟然好了许多。
原本苍白的脸颊,浮现出几丝丝红晕。
林然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自己现在也是回天乏力。
“皇爷爷,长乐和臭小子还要和您一起斗地主呢!”
“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臭小子,皇爷爷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不过你要答应皇爷爷一家事情。”
“不然,皇爷爷走的不会安心了。”
李渊紧紧的握住了林然的手。
“皇爷爷,别说是一件事情,就算是十件,百件事情,小子都答应皇爷爷。”
听到林然的话,李渊的嘴角勉强挤出几丝微笑。
“孩子,答应皇爷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守护李家的江山。即便以后李家的子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皇爷爷请你看在皇爷爷的份上,替李家守护好天下。”
“小子答应皇爷爷,绝对会替李家守护好天下,守护好江山。”
“只要小子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他人染指李家江山半指。”
林然,郑重的开口承诺道。
听到林然的承诺的,李渊终于笑了,这次是开心的笑了。
可是在他含笑的眼睛里,却是明明有眼泪滑落。
他紧握林然的手突然间松开,就再也没有抬起来。
这位老人,终于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带着林然对他的承诺安心的离开了。
在他生命弥留之际,心里面依然想着的是李家的江山。
是他一手打下来的大好河山。
“父皇……”
“皇爷爷……”
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失声痛哭起来!
外面的长孙皇后和一干妃嫔闻言,知道太上皇已经走了。
纷纷跪拜在地痛哭失声。
“皇爷爷……”
长乐痛苦的悲戚一声,肚子里一阵疼痛,让她浑身是汗。
“母后,母后,长乐要生了……”
大殿里瞬间乱成一团。
林然忍住悲伤,抱起长乐就往林府里跑去!
太医院里的太医也是紧紧跟随。
因为第一次长乐的难产,陛下和皇后娘娘关切焦急的模样,至今让他们记忆犹新。
林然抱着长乐一回府,整个林府也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
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虽然牵挂长乐的安危,和肚子里的小外孙。
可是父皇的离去,眼下更加让他们走不开。
只能一边为父皇的去世痛苦流泪,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的女儿,和小外孙祈祷。
一个亲人永远的离开了,一个亲人却要降临了。
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林府忙得不可开交。
也吓坏了平安和胜男。
对于果果和厚厚来说。
这些事情都司空见惯了。
听到母亲痛苦的凄厉声。
平安咧嘴大哭。
“平安不哭,姑母抱抱。”
“母亲再给平安生小弟弟或小妹妹呢。”
这招果然管用。
而且非常好使。
平安果然不哭了。
不过脸颊上依然都是泪水。
“姑母。母亲,真的不是生病吗?真的是给平安生小弟弟或小妹妹吗?”
主要是看到这么多太医,一脸紧张的模样。
着实把平安吓坏了。
“姑母,怎么会欺骗平安呢?姑母可是看着平安和胜男出生的。”
果果此刻的神态,一副大人模样无疑。
让平安和胜男崇拜的五体投地。
“果果,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从宫里跑来。
话音落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在林府的上空响起。
那啼哭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让所有人都惊吓了一跳。
因为头胎的难产,长乐的第二胎,竟然异常顺利。
只不过这孩子一落地,就搞出了大阵仗。
把林府门口的果果都给哭呆住了。
“姐姐,你稍等一下,果果看看是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这也太能哭了。”
很快,果果便跑了出来。
“姐姐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她又多了个小外孙,就是个喜欢哭鼻子的小外孙。”
直到现在还在哇哇的哭着。
宫女立即快步回宫了。
长孙皇后,得知长乐母子平安的消息,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地了。
不过宫女告诉她这孩子哭声特别大的时候。
长孙皇后也很惊讶。
长乐顺利产子。
林府举府欢庆。
太上皇去世,皇宫则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中。
文武百官得知消息后,也是悲痛不已。
很多老臣,都是跟随李渊一起打江山的。
那份感情,一直在心里保存着。
如今太上皇一旦离去,心底的闸门便被打开。
悲伤的眼泪是无法掩饰的悲伤。
出殡皇陵的那天。
整个长安城都被一片细雨迷蒙着。
让这种悲伤的情绪,更加浓重。
李渊的葬礼按照皇家的最高礼仪进行的。
许多林然认为不合理的地方。
他也无力阻止,无能为力。
面对一个已经哭红了眼睛的李世民。
林然知道,还是尊顺他的本心好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皇子和公主外。
他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开了他。
李渊永远的埋葬在了皇陵里。
入土为安。
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也在处理完这一切之后,立即来到了林府。
赶紧看一看他们的小外孙。
长孙皇后欣喜的抱着小外孙。
看着孩子在皇后的怀里,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睛。
李二陛下也让这小外孙,驱赶了多日的忧愁。
“观音婢,长乐的老二和兕子同岁,不如带去宫里一起抚养吧?”
“既能减轻长乐的负担,也能给兕子一个玩伴。”
长孙皇后闻言,把目光投向了长乐。
长乐则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相公林然。
林然对着长乐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父皇和母后了,长乐每日都会和平安去宫里探望孩子的。”
李二和长孙皇后,带着一堆礼物而来。
抱着一个外孙而归。
林然之所以同意他们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兕子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失去母亲了。
长乐也一样。
长孙皇后不出意外将会在,明年离世。
自己的到来,虽然改变了许多的人和事。
可是有些事情还是无力改变的。
他不能保证,将自己姨娘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事情,再重演一次。
如果明年皇后不幸离去,他可以借机让长乐来帮忙抚养兕子。
不让这个晋阳公主太过孤单。
荆州大都督武士彟,刚刚去世不久。
武曌的两位哥哥,便将她和母亲赶出了家门。
原因是武曌和自己的两位哥哥,不是一母所生。
母亲无奈之下只能带领武曌返回长安。
“母亲,回到长安后,女儿便去长乐学院求学。”
“女儿早就对长乐学院,艳羡已久了。等女儿长大了一样可以抚养母亲。”
已经十二岁的武曌,长得不但美丽异常,而且聪慧懂事。
杨氏听后笑了。
“傻孩子,母亲听说了,长乐学院只收男孩子,你若是进学,长安城倒是有个女子学院。”
“母亲,送你去女子学院进学。”
听了母亲的话,武曌不乐意了。
“母亲,女儿自然知道女子学院的,可是她们只学习琴棋书画和女红。”
“女儿要去长乐学院学习真正的知识,去学习骑马射箭,将来保护母亲。”
“有女儿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母亲······”
杨氏闻言,抱住女儿嘤嘤哭泣起来。
“老爷啊,你听见了吗?咱们的女儿长大了,知道疼妾身了。”
“可是,你才刚刚走不久。我们母女便被扫地出门了······”
母女俩从荆州一路长途跋涉。
终于来到了长安。
作为追随李渊打天下的武士彟,在长安还是有一座府邸的。
一直以来有一位管家在看家护院。
府里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仆人。
管家一看是二夫人带小姐回来了。
立即高兴的迎接,安排几位仆人为她们母女收拾房间。
管家知道,老爷是最喜欢和疼爱小姐的。
当管家得知老爷已经故去。
她俩是被两位公子扫地出门的时候,也是唏嘘不已。
“二夫人,大小姐。你们放心在府里住下,老身还有几把子力气。”
“老爷在世时对老身关爱有加,现在是老身报答老爷的时候了。”
“夫人和小姐的吃穿用度,老身想办法解决。”
听了管家的话,杨氏和武曌都非常感到。
“这些细软,拿去换的钱财吧,都是老爷生前留给妾身的。”
“华姑(武曌的乳名),想去就学,总得凑点学费吧。”
杨氏说完将一些首饰,塞进了管家的手中。
“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夫人有所不知,咱们长安城的学院都是无需缴纳学费的。”
“小姐这么聪慧伶俐,一定会被女子学院录取的。”
管家将手里的首饰,重新归还给了杨氏。
“可是,华姑一心要去长乐学院就读。还要跟随尚书郎,也就是状元郎学习。”
听了夫人的话,管家面露为难之色。
“夫人远在荆州,很多事情不知道。”
“那尚书郎如今已是驸马爷,官拜尚书右仆射。”
“再说长乐学院自从开院以来,也只有长乐公主和她的侍女,在学院就读过。”
“此事无疑比登天还难···”
听了管家的话,杨氏知道此事无望了。
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武曌。
“华姑,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女子学院吧。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命运。”
“母亲,女儿一定要去长乐学院就读。”
“女儿明天就去求驸马爷收留女儿入学。”
武曌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执着。
“唉,你这孩子,打小就是有自己的主见,母亲也劝不动你。”
“如果驸马爷不允,你怎么办?”
“如果他不允,华姑就继续求,一直到驸马爷答应为止。”
第二日,一大早。
武曌便动身了。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往林府走去。
此时正是初夏,等到她到了林府门口的时候。
果果和厚厚,正带着平安和胜男玩耍。
大牛和二牛以及雉奴,也在玩耍的队伍之中。
“姑母,有个漂亮的姐姐。”
平安首先看到了武曌的到来。
果果抬头一看。
好家伙,还真是个漂亮姐姐。
比哥哥的那四位嫂嫂一点也不差。
“漂亮的姐姐,你是来找哥哥的吗?”
果果迎上前去,仰头注视着武曌开口说道。
“漂亮的妹妹,你哥哥是驸马爷吗?”
武曌听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夸奖她,开心的笑着可道。
“嗯,果果的哥哥不但是驸马,还是尚书右仆射呢。”
“果果也是正六品的官身。”
果果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民女武曌,拜见六品官员。”
“咯咯,咯咯···”
果果笑了起来,自从自己被封为六品官身以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拜见自己,而且还是一位大美女姐姐的拜见。
让果果成就感爆棚。
瞬间拉近了与武曌的距离。
“武曌姐姐,毋须多礼,你找哥哥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果果就行。”
“果果能答应的事情,哥哥必须答应。”
果果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六品官员的模样。
别说,还真有几分官威的样子。
“那就太感谢果果了,姐姐想去学院读书,不是去女子学院,是去长乐学院读书。”
武曌见果果如此爽快可爱,也如实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这点薄礼还请果果收下。”
武曌接过管家备好的礼物,送到了果果的手上。
“武曌姐姐,这事有点难办,长乐学院自开院以来,也只有大嫂和二嫂去进学过。”
“不过不要紧,果果也要去学院进学了,我去求哥哥答应下来。”
“姐姐等果果的好消息吧。”
说完果果一溜烟的回府了。
“哥哥,哥哥···”
果果一口气跑到哥哥和大嫂的房间。
直接推门而入。
还好,房间里大哥和大嫂都是衣装整齐。
“哥哥,你不是答应果果,今天暑假开学让果果去长乐学院就读吗?”
“是啊,哥哥答应了,你和厚厚一起入学啊。”
“哥哥,果果有个好朋友,也想入学,不过她是个女孩子。”
“哥哥,能不能看在是果果好朋友的份上,也让她随果果入学呢?”
林然闻言大吃一惊,就连长乐也一头雾水。
这果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好朋友啊?
“果果,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好朋友啊?还是个女孩子。”
林然和长乐,几乎同时开口询可道。
“咯咯,咯咯···果果刚刚认识的好朋友,这就是哥哥说的一见如故吧。”
果果为了让哥哥和嫂嫂相信,故意加重了语气。
林然和长乐闻言,一脸黑线。
这样的答案也太能忽悠人了吧,还一见如故?
“那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吗?就一见如故了。”
林然调侃的说道。
他知道既然能找上府门的,说不定是哪个文武百官的千金过来求学的。
“果果当然知道啊,不让怎么叫好朋友呢,她叫武曌,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孩子。”
果果的话对长乐没啥影响。
可是却让林然猛地站起身来。
不过为了不让长乐看出端倪,他又飞快的坐了下去。
内心却是波涛起伏。
太上皇的临终遗言还历历在目。
哪个颠覆他李家江山的女子便出现了。
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成?
“既然是果果的朋友,哥哥怎么能不给果果面子呢?”
“告诉你那朋友,哥哥答应了。”
听了哥哥的话,果果欢喜的雀跃了起来。
“果果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说完便跑出了房间,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相公,长乐怎么没有听说过,长安城现在有武氏的府邸呢?不对荆州大都督武士彠,以前是随皇爷爷一起征战天下的。”
“莫非是他的女儿?”
长乐公主,果然是聪慧过人,一下子便想到了关键之处。
“长乐,管她是谁的女儿呢?只要果果喜欢。咱们这做哥哥和嫂嫂的,就要满足妹妹的心愿。”
林然不得不找了一个最为勉强,也是最为有说服力的借口。
果然,长乐闻言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武瞾姐姐,哥哥答应了。姐姐可以和果果一起入学了。”
果果一溜烟跑到林府门口,开心的牵着武瞾的手,咯咯笑着说道。
“真的吗?姐姐太感谢果果了。”
武瞾闻言一把将果果抱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
欢喜的果果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