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醒酒自己开车回去。”
他确实是有些喝多了,才会做出这样预料之外的事。双手撑着栏杆,他低头看着脚尖一点一点地踢着围墙,低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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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突如其来的电话,当最初的恐慌淡去,而他也没有再泛起在她的生活中,连夏在越来越忙碌的结业前夕徐徐忘记了。
投军荒马乱的论文答辩竣事,已是一个月以后,她的大学生涯也靠近了最后的尾声。
“莲子,陪我去捉奸。”东希风风火火冲进宿舍,把还赖在床上没起的连夏一通狂摇。“睡了一天一夜还不够?快点起来啦!趁咱照旧学生把以前收着没做过的事都一并做了。”
“捉奸是学生干的事吗?”连夏闷在枕头里死活不挪动一下。
“管他呢。姑奶奶对这样的事好奇了不是一天两天,终于等到可以捉奸的这一天了!哈哈……”
连夏黑着脸爬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莲子,就陪我一次嘛,人多势众多有威风凛凛啊!”
连夏被刷牙水呛了一下,一口吐出来咳嗽了半天。“希希不要糟蹋成语,它们会哭的。”
“那你跟我去吧,横竖也没什么事了,结业仪式还要再过几天,你就当出去散散心准备事情了。我把琴子也叫上了,咱仨人往那奸夫眼前一站多拉风啊,让那小三儿看到你和琴子就无地自容地想自杀!”
当她们从造型室出来赶到申城最负盛名的金爵旅馆,海琴已经在大厅等到脸色发乌。
东希颔首哈腰给她陪不是:“尤物快消气,转头大餐送上。现在是紧迫时刻,大事要紧。”
“大事你拖到现在才来?”
“总要收拾收拾行头不能跌了体面不是?我又不像你和莲子天生丽质,玉皇大帝果真是公正的,给我开了一扇窗,也关掉一扇门。你看,我家是有钱,我却没有个好相貌……”
海琴和连夏彻底折服了:“……咱快进去吧。”
预料之外的事往往在人最没有准备的时刻发生。
东希的奸夫没抓成,连夏倒先被别人抓了。
余止陪着表哥加入一个商务聚餐,竣事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里眉目如画的连夏。憋在心头一个多月的火轰得窜上脑门,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冲到连夏眼前,气急松弛地质问:“我三催四请让你陪我出来,你倒好,推三阻四,千呼万唤也不愿露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岂非你这些朋侪比我这个男朋侪还重要?”
“你是不比她们重要。”
“你——”
“有谁划定男女朋侪要做对方要求做的事?余止,我没做那样的允许,一句都没有。”连夏不温不火地说。
余止哈哈笑了笑:“你玩我呢?”
“那是你以为,如果不喜欢,分手好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那天怎么就那么爽性地允许要来往,你就是想堵住我的嘴,让我不再骚扰你是不是?”
“原来你知道。”海琴冷不丁地插话:“我还想提醒你呢,还算是有些智商。”
余止一句话被堵在那儿,脸色发青。
“余止,我们没有可能,从来都没有。我为我当初的决议致歉,很歉仄,我们照旧分手较量好。”说完这一句,连夏不等他回覆转身就往电梯偏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余止伸手去扯连夏,东希机敏地盖住,却被他的鼎力大举带得向一旁栽倒。海琴伸手去扶已来不及,反而被她牵连,腿一拧跪倒在地上,立时闷哼作声。
“琴子!”连夏急遽奔已往墩身检察海琴的情况。“摔到哪儿了?”
东希爬起来也焦虑地去看她的伤势:“是扭脚了照旧摔到膝盖了?”
海琴握着膝盖疼得嘴唇发白,死死抿着才没喊作声,额角早已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连夏掏脱手机拨120,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抬头望见同样被惊到的罪魁,厉声冷道:“余止,你太太过了。”
从没见过连夏这个样子的余止凝滞了,东希亦是被吓到,海琴也忍着疼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远处慢跑来一人,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连夏凝眸一望,没记起他是谁。来人赶到眼前,见到她满脸的疑惑,颇为无奈地说:“连妹妹,我是纪城,我们见过面的。上次聚会没能赶到,很是歉仄让你白跑一趟。”
连夏眸光闪烁,似有些意外,随即缓和了眼神,舒了口吻。“没关系,没有白跑的。纪先生,能贫困你一件事吗?我朋侪海琴伤到腿了,我们也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再等抢救有些晚了,你能资助送她到医院吗?”
纪城自然一口允许,视察之后发现她似乎不利便被背着,便说声“失礼了” 弯身小心地横抱起海琴,作别后直奔大门外的停车坪。
“希希你随着琴子去医院,检查后通知我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手机没电了,连夏道:“算了,我随后就已往,你先去吧。”
东希担忧地看看立在一侧没有脱离的余止再看看她。
“没事的,照顾好琴子。”
目送东希脱离,连夏走到余止眼前清静地说:“到此为止吧,余止。闹下去真的没意思,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
余止清清嗓子,一时无话可说。
“小女人性情可不太好。”一直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余止表哥关宁见自家表弟形势逆转,上前去撑体面。“既是男女朋侪,何须伤了情感?”
连夏清静地说:“我和你可不是男女朋侪,你何须添枝加叶?”
“你——小女人可不要不识好歹!”关宁一句话被堵回来,恼羞成怒。
“哥,别生气,我的事会处置惩罚好的。”眼见大厅人来人往都向他们投注眼光,余止可不想被圈子里的人讥笑带着大人欺压一个女孩子。
“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真是瞎了眼……”关宁语调猛地降下来,愕然地望着连夏身侧。“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