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后面又上来五万人。萧西从城里出来，萧护问他：“十三呢？”才上来的伍思德一听大喜，还怕自己听错了：“十三？”萧西转头指人：“那不是他，他孩子气，拎着个小刀满城里找乌里合，我说少帅要骂，他才出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又脏又破的棉袄，一看就是怏怏不乐。
“十三！”伍思德就要放马已往。马才一动，就止住，伍思德一个跟斗摔马下面，吃了一嘴雪，头上碰了一个包。爬起来就怒视：“谁？”
用力扯住他马缰的萧西皮笑肉不笑：“他过来也一样。”
慧娘见是伍思德也很开心，飞马过来，伍思德到他马下，欢喜的手用力拍着她背：“十三啊，你还在啊。”差一点儿把慧娘打飞出去。
“伍思德！”萧护怒喝。
伍思德条件反射：“在！”
“让你拟的罪名呢，报出来！”萧护面如寒霜。
伍思德惴惴不安，因十三还在太喜欢，又看了十三一眼，这一看大吃一惊，手又用力打上慧娘肩头：“谁打了你！哪个忘八！”
“咳咳，在那里！”慧娘被他拍得气快不顺，为保自己嗓子，马鞭子指向坍毁的城墙。伍思德疑惑地看去，见断肢死人夹在城墙里。
他笑了：“原来死了，死得好！”心情大好的他对萧护陪笑：“少帅您看，十三才回来，”他拼命找理由，很快就有一个：“让十三先把自己收拾清洁，再打不迟。”
慧娘冲他使眼色，你就不会说再盘算不迟，再说不迟，一定要说再打？
萧护漠不关心看看慧娘的蓬头垢面：“也是，这么脏的人，打脏了我的军棍！”
因为这句话，慧娘气呼呼一整天。
中午埋锅造饭，下午收拾战场完毕，急行军一夜脱离几百里，扎营树起萧护大旗。
慧娘在萧护帐篷里。
是萧西喊她去沐浴，笑出一嘴白牙：“洗清洁，少帅要揍你。”慧娘先不愿意去：“把水送到我帐篷里。”萧西放眼四目一看：“哪一个是你的帐篷，竟然看不到。”丢下慧娘往回走：“现在有热水洗的地方，只有少帅。少帅忙军务，自制你还不愿？”
于是慧娘就泛起在萧护帐篷里。
内帐中帘子厚厚，完全盖住外面说话声。不止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有三个。尚有一桶手试试，是冷水。
旁边有一盘子，上面摆着清洁的衣服，慧娘红了脸，看颜色质量，又是萧护的。这里没有商铺，要是萧护不给衣服，慧娘还真没措施。
她是个女人，总不能穿伍林儿伍思德的。
澡豆在衣服旁边，是慧娘久违的工具。她放心的脱衣服，是萧护适才看到他时，招手冷眉命他过来：“你不必羁绊，没人要看你。”
慧娘一气进来，就此很放心。第一个桶里洗了头发和人，脏得水面漂了厚厚一层。第二个桶里洗过，照旧污渍一层。第三个桶里，才真正是享受。有些烫的水推拿着慧娘的身子，慧娘呻吟一声，这是逃难以来难堪的享受。
也是难堪不绷紧弦的时刻。
打着哈欠出来，换上衣服，慧娘一头栽到萧护床上，呼呼大睡。梦中闻到烤肉烤鱼，京里的好点心，一个激灵醒来，见一个漂亮帐顶，依稀以为像家中。
“十三，你可以醒了！”萧护独自一人走进来。慧娘大叫一声，抱着被子坐到床角，恐慌万状。
你怎么可以擅自进来？
萧护沉下脸：“也洗了，也歇息了，你还想舒服多久。”喝命：“出来，和你算账！”帐篷里有烛火，光线在萧护面上晃动，一道一道有如水波纹。慧娘突然生出情愫，怕羞答答：“少帅，你还记得你妻子吗？”
“孩子气！告诉你不要提！”萧护上前两步，又是两巴掌打在慧娘脑壳上，骂道：“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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