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光知道这家旅馆是全市最好、价钱也最昂贵的旅馆。夹起块海参尝尝,果真味道鲜美。
“来,咱哥俩碰一杯。”高增福举起羽觞。
李明光也举起羽觞,盯着羽觞说,“这羽觞好精致典雅呀!”
“这是纯水晶的,捷克入口。这套酒具五千多块呢,也是我妻子选的。她好玩雅致。”高增福带着些讥笑说。
李明光再次以为这女人纷歧般,品位不俗。
“我妻子叫赵沐云,跟你一样,也是大学生。比我小5岁。她财贸学院结业后经朋侪先容给我当会计,以后当财政主管。当了我的妻子以后就不上班了,给我管家。住这儿的人家妻子都不上班,在家养着。”高增福点着一颗中华烟,看看李明光又说:“赵沐云是我第二个妻子。我第一个妻子没福,我刚要提倡来她却出车祸死了。苦跟我吃了,福却没享着。人这命呀,真是欠好说。”
运气如麻将局,变化无常呀,谁能想到当年小氓流似的高增福如今成了大阔佬呢?李明光心里有些泛酸地想。
几杯酒下肚,高增福话更多了,说起了自己的发家史。李明光想,发家的人都好说发家史,正如项羽所说,富贵而不回籍,就如夜间带着珠宝首饰在街上走,别人看不到,惋惜了。
高增福咧着鲇鱼嘴说:“你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穷。我高中都没上就去修建队当小工了。可穷则思变,**他老人家说的。我就总琢磨怎么能挣钱。厥后我搞小包工,攒下一些钱,就去俄罗斯跑买卖,是第一批去俄罗斯掘金的人哪,哈哈!我什么都倒腾,把俄罗斯的木料、钢材、裘皮、载重卡车倒腾到中国,又把中国的羽绒服、运动服、电器、瓷器倒腾到俄罗斯。逐步就提倡来了,又在俄罗斯开了饭馆、超市。近几年咱们市搞经济开发区,搞小区革新,我又投资搞修建,搞房地产,钱就像流水似的往里淌,你想挡也挡不住。我有两亿多资产,你信不信?”高增福伸脱手挥舞着两根手指,眼睛如麻将的一饼盯着李明光。
“我信,我怎么不信?看你这车,这屋子就是大发了。”
“我家里有四辆轿车,都是高等入口车,疾驰、宝马、雪佛兰、尚有卡迪拉克。我一辆,妻子一辆,孩子一辆,尚有一辆备用。你看我楼边那一溜平房,都是车库。在俄罗斯我尚有别墅,有轿车,我常去那里住住。”
李明光点着头,“增福,你不简朴,不简朴。套句麻将局上的话说,你是做庄连胡搂宝呀。”
“哈哈,比喻得挺好。看来你是麻将能手啊。”高增福咧开鲇鱼嘴大笑着说。
“能手不敢,有时玩玩而已。”
“现在是十亿人民九亿麻,我也好这口儿。以后我找你玩。”
李明光点颔首。
高增福又转回适才的话题:“我爷爷给我起名叫增福,可已往我总纳闷,我增什么福呀,穷得要命,在学校,在单元,总让人讥笑、欺压。可现在看这名字还真起对了,我真是增福呀,增加,一个劲增加,增加,一个劲增加……”他伸脱手,把手掌一波一波向前推,似乎在洗麻将牌。
“嗯,你这名字起得好,名符实在。”李明光颔首。他又想自己的名字,明光,我的前途明光了么?我在小学、中学、大学都是尖子,可现在只不外是市文化局的一个小副科长,挣一千多的人为,住两室的小屋子。看看人家高增福……李明光心里又泛酸,他举起羽觞,“来,喝!”说罢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明光,你酒量不赖,不赖!哥哥作陪,作陪!”高增福也仰脖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门外有汽车声响。高增福笑说,“我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