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在后世,司马迁的这句话,简直是把历代风流人物悉数包罗其中,王侯将相尚可忧患贫困,何况贩夫走卒乎。
刘据他也逃不过这个规矩,历史上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做巫蛊之祸的倒霉蛋。
陇西李氏现在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庞大,但也不容小觑,李家祖上乃是战国末秦将李信的后代,在李广祖父一辈,从老家槐里,迁徙到陇西成纪县,也就是后世甘肃天水秦安一带。
李家世代传习射箭,因抗击匈奴,蒙祖辈阴福,在文皇帝时期以良家弟子身份从军,有功,任汉中郎。
从此陇西李氏借着李广的战功一发不可收拾,在陇西彻底站稳脚跟,值得一提的是后世李唐天下,祖上就是出自陇西李氏。
刘据嘴角一笑:“倒是侄儿一叶障目了!”
公孙贺没有过多说什么,刘据可以自谦,但他不能接这种话,于情于理来说,两人还是有君臣关系的。
霍去病面露思量之色,缓缓说道:“陇西一事自有李家,可这上党河内又当如何?
殿下明鉴,所谓难中有难,河内属司隶掌辖,其郡内比陇西上党巨富商户,祖业何其之多,其中不乏一二之数,恐有朝廷重臣牵连其中。”
公孙贺闻言点头,又道:“去病所言不错,河内较为难办,若按照朝廷以往的恩赐,恐怕有人不会承恩。”
“哼!”
刘据一声冷哼,握拳砸在桌案,堂中仆人顿时缩头一惊,就连霍去病和公孙贺二人,也是一脸惊讶之色。
无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刘据发火。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朝廷拿出足够的诚意,这帮富户还是不领情,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不激起民怨,这样是最好的,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退一步讲,姑且激起民怨,也能很快平定。
不过这却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如此,若是真不领情,踩一身泥又何妨。
公孙贺拱手说道:“殿下不必太过忧虑,朝廷的诚意,就是恩德,给他们恩德,倘若不接,一帮寻死之辈尔。”
霍去病这时也拱手一礼,说道:“都是一帮奸佞之徒,当初若没有文皇帝恩德,他们怎能建起这片祖业。
臣以为殿下既领今上诏命,可明发喻令给上党河内二郡太守,待其二人详查,又有镇抚司协助,想来不出数日,就可得到消息。”
刘据闻言一笑,霍去病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他手中没有人啊!
他手下的人要嘛是有事,要嘛就是年龄太小,去了之后岂不让地方上小看。
苏武倒是年龄足够,反正出使西域最起码要等河西安定之后,这也是刘据心中目前的唯一人选。
可这也不够,本来有个雷被,可他被自己派出协助赵破努去了,发一道喻令也可以让其回来,可时间上又要耽搁好几天。
皇太子做到他这个份上,古往今来第一人。
刘据面色一笑:“兄长知道,小弟开府没有多久,手底下也没个听使唤的,今天来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