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外的凉军大营一片肃穆,一批批精锐游弩手四散而出,向四面八方游弋。
营墙外有层层叠叠的壕沟、鹿角遮挡掩护,防守严密,巡逻士卒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随时准备应付陇军的突然袭击。
毕竟吃了一场败仗,整座大营都笼罩在一股紧张的氛围中,谁也不知道陇军会不会趁着士气旺盛来一场偷袭。
帅帐中的尘岳面向地图,不断在上面指指画画,复盘着整场战事,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收到东路大军的军报,王如松那边的情况还没有音讯。
但是尘岳知道,王如松那边也一定吃了败仗。
“王爷!”
神色疲惫的褚玉成大步从帐外闯了进来,略带着一丝喜意的说道:“王都护那边有消息了,大军已经撤出了安府城。”
为了等东路军的情报,褚玉成这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刚说完话就端起了桌上的水壶大口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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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虎和吴仇二人回来了吗?”尘岳连忙转过身开口问道。
“嗯!”褚玉成重重点头道:
“回来了,吴仇受了些伤,只怕有修养一段日子了,但性命无碍。”
“大军伤亡如何?”尘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褚玉成递过了一封详细的军报,情绪有些低沉的摇了摇头:“有点重,左骑军加上镇辽军,减员四千余人,光战死的就有三千多人。”
尘岳的眼神一暗,接过军报默默的看了起来。
两万人减员了四千多,四去其一,自凉军南下以来,野战骑军还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亡。
这一战对凉军来说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这还不算各路步军的伤亡,王如松所部在安府城与西蛮兵鏖战一天,定然打得不轻松。
看完军报的尘岳喃喃道:
“被五万陇军围在了青无坡,骑军的优势荡然无存,能将镇辽军和左骑军的主力带出重围,两位将军已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他们没有去过青无坡,但是光从书信的描述来就能想象出大概的地形,陇军选择这个地方伏击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贲虎和吴仇二人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最起码没有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根据王如松送来的详细军报,尘岳总算是复盘出了整场战事的全部过程。
尘岳的手掌在地图上缓缓滑过,平静的说道:
“陇军先是放出大军要换防的假消息,引诱我们上钩,然后准确无误的判断出了我军会在拿下安府城之后派兵直奔通州城。
就连伏击的地点也选择了对他们最有利的青无坡。
安府城在行动的同时通州也没有闲着,陇军甚至装出了被袭击的假象让咱们放心攻城,幸亏咱们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不然只怕要在城脚下丢下更多士卒的命。
从头到尾,咱们的每一步都在陇军的算计之内,他们的消息更是严格保密,咱们没能察觉出半点异常,就算是陇军自己也真的以为大军要换防。
这次咱们算是败得彻彻底底。
玉成,这次战败,我有责任啊~
只不过独孤承业和荀安何时换成这种用兵的风格了?”
尘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都说两军对垒、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大家在京畿道也算是多次交手,对于独孤承业他们有一个最起码的了解,这不太像是独孤承业的领军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