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室单薄,皇帝已满十六岁,早到了适婚的年纪,但不知是被人遗忘了,还是被故意耽搁,总之无人提点,至今后宫空虚。
因而摄政王的婚事是内务府和钦天监难得的大事。
姜幼胭从新走进上流贵族的视线,即便太后被姜问之和摄政王拦了几次,但到底防不胜防。
这日,姜问之上朝未归,姜暮笙赴了友人邀约。
“姜姑娘,素闻姜小姐蕙质兰心,太后有请姑娘入宫一聚。”
管家上前担忧地注视着姜幼胭,若是她不愿,抗旨不遵也是要阻拦的。
但姜幼胭微怔过后福礼接旨“谨遵太后懿旨”。
总是避不开的。
起身后便给了管家一个安心的眼神,姜幼胭并未带吟月入宫,跟随的是摄政王送来的会武的丫头竹沁。
管家注视着轿子离开,立马差人分作两头分别去寻了太师和摄政王。
姜幼胭并未进过后宫,以往先皇在世时,她曾跟随父亲参加过国宴,那时她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印象并不深刻。
穿过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的御花园,姜幼胭见到了那位太后娘娘。
她应是三十出头的年岁,因为保养得益,看着不过二十多岁,一张貌美的脸上慈眉善目对着姜幼胭很是温和。
但,姜幼胭感觉不到她的善意。
那双漂亮的眼睛像被蛇盯上一般,阴冷让人生寒。
“哀家瞧瞧,这小模样生得真好,小小巧巧的,只是太瘦了。”太后轻轻地拍了着她的手背,“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太在意身材,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可不能学前朝后宫,为了细腰饿晕了。”
她保养得宜的手抚过自己手背时,姜幼胭控制不了地浮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不喜欢自己。
“都说哀家那侄儿冷情,哀家看他倒是痴情,这不迫不及待地就要将你定下了,太师拍要伤心了,谁家这么大的姑娘不多留几年,不过也不怪那侄儿孟浪,这般可爱的小姑娘哀家看着也喜欢。”
姜幼胭抿唇,面上仍带着羞怯乖巧的笑听着太后看似推心置腹的话。
似乎是说得累了,太后的语气渐缓,眉间也染了倦色,嬷嬷适时地走出来劝告。
“娘娘喜欢姜姑娘,日后再请姜姑娘进宫相伴,哪里急在这一时了。”
姜幼胭面上含羞应是,“是臣女的福气。”
“罢罢,哀家这身骨到底老了,不及年轻人康健,顾嬷嬷带小姑娘去转转,哀家记得昨日花园还呈了蟹爪菊和三色菊,胭丫头可喜欢?”
“娘娘惦念,臣女喜不胜收。”姜幼胭又是福礼,太后面上慈爱更甚看着小姑娘在嬷嬷侍女的带领下离开。
“可瞧出来什么?”太后从榻上起身。
“单纯柔弱。”大宫女扶着太后的玉手,垂眸道。
“呵,要真是柔弱可欺可不能活着从教坊司出来,”太后嘲讽一笑,偏瘦的脸上愈发刻薄,“到底是脸皮厚的。”
“娘娘说得极是。”大宫女附和。
从教坊司出来的谁知道还干不干净,要真是清清白白的贵女当一头撞死以证清白才是。
太后勾着唇,描绘鲜艳的红唇如血,她对姜府的人都抱着极大恶意,尤其是姜问之的子女,“把小允子唤过来,昨日那列女传还没念完呢。”
“喏。”大宫女躬身,侧身吩咐侍女。
另一边,在顾嬷嬷的带领下,姜幼胭又来到了先前一眼略过的御花园。
不愧是集天下之贵重的地方,无一处不精细,即便只是落脚的地面也是由玉石铺就而成。
姜幼胭记得爹爹先前提到过宫中盛行奢靡之风,如此可见一斑。
“姜姑娘,前几日从济州贡了几尾白点凤尾鱼,可要去瞧瞧。”
“劳嬷嬷带路了。”姜幼胭抿唇笑了笑,依旧是含羞带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