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脑中一片混乱,一会儿出现小翠平日的好处,一会儿又显现师傅严厉的面容。他从小被师傅抱养回来,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含辛茹苦,原来自己不是凡人。师傅的教导严格,他从小就怕,当时说不出的反感,此时忆及,张老的每一言一行都如纶音在耳,难舍难忘。
纪子修见他发懵,也不说甚么,一把将五颗人头依旧还原捋入油布包起,擦干净墙上、地上的血迹,带着人头一闪而逝。
屋内只剩云儿孤独的身影,这身影一会儿捶胸,一会儿拔头发,一会儿打滚,一会儿撞墙,后来又抱头痛哭,一味地只呼号一句话:“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见师傅,我要见小翠……”
此后云儿昏迷了三天,迷迷糊糊时睡时醒,一忽尔冷一忽尔热,他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奔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庶几跑到体力的极限。大脑中分泌的多巴胺使身子耗尽体力后调动起潜能,累到最后就不感到有多累了。他四顾茫然,一片混沌,身子虽然很快到了临界点,却硬是没有倒下去,浑身热得已无法形容,吸入肺里的空气带着灼伤感,呼吸也麻木感觉不起来了。
当云儿感到精神慢慢与肉体分离之际,燥热又自渐渐消失,后首又觉得皮肤上到处有酥酥麻麻痒痒的抓骚感。
云儿一惊而醒,双目睁开,漆黑一片,原来时值半夜,他觉得自己好似已经睡了许多年,困得迷蒙,四肢乏力,一时半刻不知身在何处;只觉黑暗中似趴着一个人形,他吓得油毛也竖起来了,啊啊地大声叫出了惊疑的无数问号。那人拍拍他肩,娇柔的嗓音说起了话:“喂,好了,你别瞎叫唤了!”
云儿愕然莫名,脸上滚烫,不禁问:“你是谁?怎生跑到我这儿来了?”听到人形发出柔媚的女音,云儿少年慕少艾,心下立生好感,戒备松懈,生出了亲近之意。
那女声道:“我听爸爸把你夸得天下最聪明,说你心思灵巧,闻一知百,知千知万,吹得天花乱坠。我不服气,这不就过来瞧瞧你,哼,你这小子也不过尔尔!适才我见你熟睡,不禁好奇心起,就试了一试你呗!”
云儿也不以为忤,任由她颠来倒去地逗他玩儿,难为情地问:“你爸爸是谁?怎生晓得我?”他渐渐适应了夜光,隐约可见对面是个妙龄女郎,月色溶溶,照得她肌光柔滑,好看之极。
女子冷哼一声,一一回复说:“我爸就是纪子修,你的师兄!我名叫纪琳紫,我也是血族,来如风去如影,你家的门户墙壁对我来说等如无有!行了吧,懂了吗?小白痴!老爸也真是的,就那么看得起你小子,夸赞你鬼灵精儿、聪明人儿呢,呸,我看呐,你就是块笨木头、傻不愣登的呆头鹅!”
云儿恍然失声:“呀,你是师兄的千金呐,失礼失礼,在下有眼不识金珠美玉,恕我冒昧则个!”纪琳紫像三月的天气,脸上说变就变,愠怒立时消散,云黛生晕,粉颊悻悻时紧绷、舒展时烂漫。云儿贪看她的娇容,佝腰又自抬头,姿势可掬,她多早晚格儿格儿地笑道:“这还差不多,竖子可教!”
云儿一骨碌爬起床,讶异道:“黑夜之中,你倒看得清楚!”纪琳紫乐道:“嘻嘻,你忘啦?我是血族啊,血族是夜晚的精灵,视力比凡人强万倍,堪比天文望远镜!夜晚视物,犹胜白昼。嘿嘿,阿拉血族除了害怕阳光、紫外线和不能吃饭,余者无所不能!”
她转念笑说:“哈哈哈,跟你讲个事儿,我来找你之前,先去找到了你这副身子的亲娘。”云儿涩涩地一笑,说:“呵呵,你已甚么都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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