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拳老前辈杨班侯战死于巨怪之吻,场面极其血腥,不可名状地瘆人。巨大的鳄鱼闻着血腥味,胃口大开,藐视无数人群齐声惊叫怒骂,竟自大块朵颐地吃起了老前辈的尸体、内脏!
人们都吓得毛骨悚然,有些妇女、孩童,相距很远都遮住眼睛不敢看。
孙承志和张承德睹之含悲,泪流满面,立时又各自填弹校位,炮口调准巨怪,见巨怪断了一腿,不能站立,身躯歪倒,倚在大楼墙壁上,兀自贪婪地嚼食杨班侯尸首。二人怒火填胸,同时拉响炮索,二炮怒吼,吐火飞弹,发出第二轮炮击,黑烟更浓。随两枚滚烫冒烟的弹壳滑出炮膛,孙张二人脚下剧颤,巨怪哀嚎声中,两弹皆中其头。血红的火焰向上腾升而起,高达十余丈,两边楼宇的玻璃纷纷发出铿铿铿的脆响,爆炸的势气震碎许多玻璃,碎片乱溅。
列位看官,也合该它异怪丧亡,那鳄王使咒驱使巨怪,令之法力倍增,身上皮甲坚厚数倍,而鳄王一旦不再施咒,鳄鱼颓然恢复原本面目,双目红潮褪尽,徒具硕大骨骼,却哪堪炮弹直击之力。巨鳄上半截身子上一个偌大的橘红火团爆开,火焰上冲云霄,烧得半边天都红了。它一个硕大的头,自鼻尖巨吻至粗短的头颈,随两枚炮弹爆炸撕扯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黑白相间的浓烟散开,那无头的腔子虽巨,但已难撑持,轰然趴地。血水如洪,滚滚流出,竟有湍急之势。
不消一顿饭的工夫,腥臭的污血流满整条街衢,虽有阴沟排泄,但血水还是积成了水塘,街上血水深达半尺,方才徐徐排泄,流势下降。街边树木枯焦,瓦砾遍地,到处焦痕,腐臭冲鼻,雨水一浸,更增刺鼻的腥气。两边七、八丈高的楼宇均已震塌,墙倒梁断,来不及逃出来的人,尸骸也已荡然无存,空余焦炭灰烬,袅袅生烟。孙承志见此奇景,惊得呆了,不想巨怪体内血液恁般蓬勃,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张承德忽然拉了拉他手臂,手指天上,孙承志抬头一看,却见一段烧焦的尸体,凌空堕下,皮开肉绽之间,兀自汩汩地冒白烟,噗通掉入血塘里,溅起老大一朵红色水花。
张承德道:“那便是玄武鳄王,这厮果然铜筋铁骨,炮弹直击,其力非同小可,这黑皮小厮居然没给炸碎!”经他一言提醒,孙承志恍然,仓猝之下,也顾不上去理会鳄王,再寻找杨班侯尸首,却已无从找起。但见无头巨怪身侧只余一堆血肉烂骨,四下里血水中残肢断体,细细碎碎,想要拼凑一具整尸,委实千难万难。两人今日初会杨班侯,短短数个时辰之间,已为之神威的武功所折服倾倒,两人是一般的心思,对之崇而拜之。再则若非杨班侯拖住巨怪,他俩就是填炮弹的工夫也没有,也就根本发不了炮,杨班侯实则是替他二人而死,是替天下千万百姓和官兵而亡。一代宗师,就此殒命,岂不叫人扼腕痛悼?两人越想越悲伤,承志怨愤气苦,悲从中来,不禁仰天张嘴,大放悲声,哇哇嚎哭。
是时军民早已散尽,街上楼宇十之八九,已成废墟,断壁碎石,残木玻璃,赤砖焦木,遍地瓦砾;焦尸生烟,烂肉腐臭,污水冒泡,血浆如流,二人举目四顾,这条街上,除他俩之外,似已无生灵,满目疮痍,更增悲凉之意。张承德抱住孙承志,两人抱头痛哭,劫后余生,恍如隔世为人。
其时天色已明,但乌云四合,铅云低垂,时值午牌,阴霾不散,阴冷透骨,两人悲痛欲绝,一阵寒意袭来,两人不约而同,瑟瑟发抖。不一会儿,雷声不期而至,张承德抬头仰望,见天上乌云层层叠叠,厚重如被,云中隐隐有闪电掠过。猛然之间,天上传来“哗啷啷”一声巨响,孙承志亦抬起头来,二人见一道闪电,从万丈高空径直落下,嗙的正打在巨怪尸体之上,尸骸登时轰然爆炸,火头一起,偌大的无头鳄鱼,顷刻变成了一堆大火,火势如山,炽热之气一涨,不移时,近处未褪尽的血水给热气蒸得汩汩冒泡,白烟起处,腥臭更浓烈刺鼻。
张承德瞪圆了双眼,喃喃道:“这老天难道也要烧死巨怪么?”孙承志满脸泪痕,恨恨地道:“可不是么,这霹雳来得太妙了,真该早些劈下来,杨大爷便未必会死……”怒瞪苍穹,目眦欲裂,却如对牛弹琴,徒呼负负而已。两人神色黯然,相顾失神,废然长叹。正说话之间,天上黄豆大的雨滴,猛洒下来,打得到处都是“噼啪”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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