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鼠们正全神贯注地抵御着那只被感染的同伴,用戟尖戳着他,试图在不刺穿他的毛皮、在不让更多发光小蛇洒到陋室地板上的前提下把他挡回去。他们并没有留意到那堆骨头堆了起来,也没有看到那些蒙尘已久,被啃过的骨头掉到了地上,好像有什么巨大而可怕的东西从剥落的兽皮上把它们抖了下来。
可是,尼尼斯与他们不同。
尼尼斯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怀疑这样的东西没有名字。他是巨大的,甚至比鼠人之中一个以“腐败”命名的氏族用来扩张地下底层洞穴的巨大鼠魔还要巨大,甚至巨大得多。
而从他的整体形状来看,肯定有与恶魔相关因素作用:一大块一大块的肌肉极具震慑力;这家伙的身上长满了鳞片,浑身滴水;他的爪子很大,而且还像蜘蛛怪(伊特怪)一样长有六条手臂;他的脑袋干瘪得几乎成了骷髅,在那脱皮的鼻子两边的的眼睛肿胀而苍白,头顶上却有一对粗壮的弯角;他用尾巴拍打着地板,向前摸索着,冲向那只被杀掉的保镖鼠的尸体。
现在,保镖鼠们没法不注意到这只怪物。他们愣住了,惊恐地瞪大眼睛盯着这只雄壮的野兽。只不过这只怪物并没有理会鼠辈们,而是在地板上嗅来嗅去,先是用它那又细又黏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满地乱爬的绿色小蛇,然后就张开大嘴一口将那只死去的鼠人尸体连同那些小蛇全部吞进肚子。
保镖鼠们吓坏了,他们一边谨慎地打量着那只正在进食的怪物,一边小心地后退。在其缓慢撤退的过程中,甚至踩到了尼尼斯的脚掌。与健康的战士们一起,那只受感染的持剑鼠辈也离开了怪物,当他看着对方进食时明显地在颤抖着。以至于,那个被感染的胆小鬼不小心撞上了他以前的一个战友。他曾经的保镖鼠战友立刻大叫一声,用长戟戟刃把持剑鼠辈从喉咙一直砍到肚子。
发光的绿色小蛇立马从伤口里掉了出来,拍打着地板,像油腻的雨点。而这声音,则使得那只巨兽抬起了瘦骨嶙峋的脑袋。怪物在空中嗅了嗅,然后张开嘴发出尖锐的嘶嘶声。没等那些保镖鼠转身逃跑,他就突然使用高等传送术离开陋室,跳到了他们中间。巨大的爪子像撕扯废纸一样撕碎他们的盔甲。血腥的气息更加激狂了这只可怕的野兽,使他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恐惧和痛苦的尖叫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尼尼斯可不想再等着看惨剧,特别是这惨剧有可能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立马从洞穴里跳了出来,四脚着地匆忙地逃走。在隧道里,惊慌失措的奴隶们,挣扎着想要拔掉脖子上锁链枷锁的铁钉。当他们看到尼尼斯时,有些鼠人立刻放弃了拔铁钉的试图,转而向野蛮的工头扑来。但当他们扑到锁链的极限长度时被无情地拉住,血迹斑斑的爪子挣扎地撕扯着空气。
尼尼斯从疯狂的奴隶们面前后退,但发现自己的退路被一个温暖而毛茸茸的东西挡住了。灰先知隗克力的体味中带有一种不熟悉的恐惧,但尼尼斯仍然能辨认出这种气味。
他抬起眼睛望着灰先知——像保镖鼠们一样,隗克力的眼睛也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然而,与保镖鼠们不同的是,尼尼斯从他导师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仅是恐惧。他还看到了愤怒——疯狂的天才在本该品尝胜利佳酿的时刻,却发现自己的奖赏被人偷走了的、那种郁积的愤怒。
然后,隗克力的眼睛就变了颜色。当他利用手中握着护符向莱兹爱渥祈祷神秘力量的时候,他的眼睛被一种诡异的绿色光芒所覆盖。尼尼斯能感觉到,能量的卷须已经开始渗向他的大脑,试图扼杀他的思想。他用尽了他全部的意志力和魔法知识把它们赶了出去,把他的心灵从魔法麻木的触摸中解救了出来。尼尼斯倒在了地板上,虽然他努力抵抗住了隗克力的控制术,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精疲力竭,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而奴隶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躺在地面上,尼尼斯可以看到那些鼠辈全都变得静止不动。他们眼中的恐惧消失了,被一道绿色的光驱散了——那是隗克力那充满激情的凝视产生了作用。当灰先知示意时,鼠人们再次骚动起来。然而,这一次,他们不再像是是一群混乱的乌合之众,而是一个由隗克力的意志所统领的统一的整体。奴隶们的力量联合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解下脖子上的枷锁。
与此同时,屠杀的声音从陋室里消失了。在暴露的入口处,那个怪物肮脏的鳞片上面沾满了保镖鼠鼠黑色的血液和黄色的脂肪,伸展着自己肢体,展示着自己强健的身躯。他大声咆哮着,口中吐着分叉的舌头,带出不知是灰色还是绿色的恶心涎液。隗克力转过身来,瞪着那讨厌的怪物,用一根长爪的指指着那怪物。
在灰先知的命令下,被控制的奴隶们向前冲去,爪子和尖牙咬得吱吱作响。他们如同毛茸茸的潮水一般,猛扑在这只怪物身上,将其淹没在他们庞大的数量身躯之下。奴隶们将它打翻在地,撞到隧道破碎的墙壁上。泥土和岩石如雨点般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尘土飞扬到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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