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身后,是小白的锲而不舍的呼救,她不以为然,目光觑向一侧,埋地的藤蔓很自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它们收起尖锐的藤刺,轻柔地环绕知年的腰肢将她缓缓抬坐而起。知年的腿自然垂落,她像个孩童,随意地摇晃双腿。
山林昂绿莽莽,宛如披着厚厚绿毯的沉睡巨兽。阳光细微,让人分不清时间。馥郁的青葱泥土,混杂了深林的湿润。
知年扶了扶发髻,对下方慵懒道:“给你一炷香时间,自己爬上来。”
约莫片刻,底下稚嫩的童声:“你下来。”
知年挑眉:“你是在命令我?还是教我做事?”
现在的小娃娃,简直就是越来越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你老人家一把年纪,我哪能明令您做事。你下来。”
知年嘴角抽抽。
老人家!?
她自诩长辈,那是因为事实如此。
辈分大不等于年纪大。
瞧她如今这般,肤白貌美,如花似玉,‘老人家’三个字简直就是歪曲事实!
知年深吸一口气。她和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等他上来,有的是给他好看。
“你上来。”
“不,你下来。”
“不,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你爱上不上,不上我就走了。”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饿死算了。”
知年直接一个冷笑。
敢威胁她!?
这辈子能威胁她的人还没······
阿鱼的上方吹起一阵清风。他闻见不属于山林却又胜于山林的清香,沁人心脾,足以驱散心间的苦闷。
知年双手环胸,凌空而立,就似刚刚那一阵风,眨眼间出现在他面前。
阿鱼的脸蛋晕上与年纪不符的得意,上下打量知年:“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老太婆。”
“砰——”
敲击的爆栗声回荡在深山中。
小白停下呼救,与老白一同在心间同情起阿鱼。
小孩子口无遮拦可以理解,但越过底线,便是失了礼貌。
知年这里,底线即是最高标准。在她面前没礼貌,后果很严重。
阿鱼垂泪捂着脑袋,他不敢碰脑袋顶头上的大包。痛意消褪一些,他抬头朝知年怒吼:“你这是虐待孩童!”
知年懒洋洋地活动手腕:“虐待?非也。在家你阿娘没告诉你的道理,我这个托儿所所长,你的半个老师就必须身体力行,毫无遗漏地将这些道理趁你还小的时候,全都教会给你。”
铜锣村的后山山林,无人敢深入的深山老林里,传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哀嚎,吓得上山捡柴火的樵夫,连忙丢下手中的工作,急急忙忙地跑下山。
“长得年轻漂亮的叫女子什么?“
“叫姑娘或姐姐。”
“年纪稍微大一些,有皱纹的呢?”
“叫姨母”
“再往上。”
“伯母。”
“嗯,再往上。”
“奶奶。”
知年挑眉,这不都一清二楚么:“那我呢?”
“世上顶好,最善良最美丽漂亮的仙女——知年姐姐。”
知年满意地点点头。
她捏着阿鱼的脸颊,头头是道地教训道:“小孩子千万别倔着嘴不愿说实话,不然长大后会成为一个别扭的人。小孩子嘴甜些,总不会吃亏。”
小白,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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