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态度明确,但桑保文并没有轻易退缩。
他发脾气说:“找你支个钱,咋恁作难嘞!我给才书记办事的时候,我跟他要多少钱,他给我支多少钱。他二话不说。搁你这儿咋恁麻烦!”
“原来这就是你们以前的办事风格吗。”余笙耐着性子,却是目光冰凉,“既然你不吃我这一套,我也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那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你请回吧。”
桑保文不耐烦:“你赶紧把钱给我,不用你撵,我马上就走!”
“桑保文,我知道你为啥有恃无恐的找我来要钱。”余笙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你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比别人多喝了一点墨水。今儿我告诉你,文化程度不能决定一切。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文化人,倒像是个泼皮无赖。”
“我泼皮?我无赖?”桑保文似乎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般形容他,竟觉得十分可笑。“余笙,不要以为你文化比我高就了不起。我早就知道你看不惯我嘞,将才你也亲口承认嘞,你实话实说吧,你不给我支钱,是存心刁难我吧。”
余笙幽幽一笑,一副看穿他的模样。
“那我现在明白为啥社会不接受你这样的人了,你怕是抗拒这种‘刁难’,搁外面处处碰壁,混不下去才躲在家里躲在村里逃避现实。你知道你这种人叫啥不,高才低能儿。”
桑保文搁村里还有点倨傲自大和耀武扬威的资本。村民门崇拜和羡慕的目光,能让他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但是到了外面,他啥狗屁也不是。
他跟着桑才山混了很长一段时间,沾染了不少不良的作风气派。他若是再不醒悟,终将会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余笙!”桑保文豁然起身,气急败坏的骂道,“别给脸不要脸!”
余笙不为所动。
她淡笑一下,满是讥诮,“桑保文,你那么喜欢给才书记做事,你咋不追随他去?你要是不知道他搁哪儿呢,等平回来我叫他把你送才书记那儿去好吧。”
桑保文瞬间变色。
他显然是知道桑才山正蒙受牢狱之灾。唯恐殃及自身,他大声撇清自己:“你威胁我没用。我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我可没看出来你多清白多干净。”余笙眼眸微眯,目光渐渐变得危险,说话的口气都跟刚才不一样了,“你要是不想去给才书记做伴儿,就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这才是威胁,听明白了吧。”
桑保文顿觉毛骨悚然。
他头一回发现,这个从外地嫁过来的小媳妇子挺可怕的。
突突突。
一阵三轮汽车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消散于小红楼的前院。
桑平回来了。
他进门看桑保文和梅霜都在,同时也敏锐的察觉桑保文和余笙之间的气氛不对。
他一边脱手套一边不动声色道:“保文和梅霜来啦。”
“我不是跟他一路来的。”梅霜也不知道为啥要撇清自己和桑保文,大概是不想让人误会她和桑保文是一路人吧。
“保文,今儿卫东咋没出摊啊?”桑平找话题和桑保文寒暄。
桑保文却是不耐烦:“我咋知道他今儿没出来!”
桑平顺势问:“那你今儿咋出来嘞?”
不等桑保文开口,余笙便代为道明他的来意:“他来找我支钱,说啥铺黑板的材料费和人工费,要一百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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