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两辈子加起来跟人大小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她的脸皮儿薄又不虚伪,一有情绪就会浮现出来。
被桑英当众指着鼻子抹黑,她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跟她对着争吵,就是觉得脸上有点难堪。即便这大姑姐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半都是子虚乌有的。
余笙好声好气对桑英说:“大姐,地上凉。那儿有板凳,咱过去坐。”
“你少搁这儿跟我假惺惺的!你就是妖精的化身,我今儿就要在这些人跟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大家都来看看——”桑英一点儿不买她的账,腿蹬着手指着骂骂咧咧说,“云妮儿搁我家待得好好的,这妖女让我兄弟把小孩儿抱走。她懒得饭都不做,还不会下地干活儿,天天让我兄弟伺候她。咱们乡下哪有她这样的媳妇子!她连自己的娃儿都没有,咋会带小孩儿哩!天天哄着小孩儿说大姑这不好那不好。你们看看,云妮儿现在见了我就跟见了会吃人的妖怪一样哭得跟啥似的!大伙儿来评评理——”
彭奶奶搁一边问:“你家男人死啦?”
桑英厉声恶毒的诅咒:“你家男人才死了嘞!”
彭奶奶:“我看你来占你兄弟的便宜,我还以为你家男人死绝了嘞。你想住好房子,让你家男人挣钱盖呗,你眼红兄弟家的有啥用。”
桑英指着她,“看看,看看,这都是被妖精迷惑住嘞!我爹娘死的早,都说长姐如母,我是我兄弟的姐就算是他娘,他不应该孝敬我啊!他盖好房子把我撇外面,就是不孝顺、不像话!”
余笙:“大姐,你是平的姐姐没错。长姐如母这话说的也没错。但你对平没有养育之恩,可当不了长姐如母这句话。家里困难的时候,你没贴过一分钱。云妮儿搁你家的时候,平还往你们家贴了不少钱。你跟大姑爷死死的把着钱,孩儿病了也不拿钱出来给看看。要不看你是平的亲姐姐、青子和云妮儿的亲大姑,我都不跟你来往。”
桑英又叫唤起来:“听听,听听,才嫁过来没几天就开始说大姑姐的坏话嘞!我这还是在跟前,我要是不在跟前,她指不定咋说我嘞!”
她一直歇斯底里的叫骂,再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云妮儿趴在余笙的肩头上放声大哭,小小的身躯里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哭得撕心裂肺比大姑的骂街声还大。
她抱紧余笙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哀求:“婶子,别送我…回大姑家去!大姑…孬!她…狠打我!不让我…上桌吃饭,不让我…上床睡觉…”
余笙不禁红了眼,一边安抚她一边哽咽道:“云妮儿不哭啊,婶子知道你心里委屈。婶子以后走哪儿都带着你,再不让你受委屈了。”
“看把小妮儿可怜的!”彭奶奶深受感染,湿润的眼角淌下泪水。
桑平拿着一块砖过来,“大姐,你回你家闹去好呗。”
桑英看他手里的砖,双眼狠狠一瞪,声嘶力竭道:“咋,你还想打我啊!你打你打,给你打!”
她把脑袋拱到桑平手上的砖头边。
那砖头是桑平要干活儿用的,他过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
桑英这副找打的样子,还真容易让人误会桑平是专门拿着板砖来教训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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