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谢七从梁上跳下来。
长宁眼角一跳,谢隐三人早已过了明路,她已经同他们说过了,不用每日躲在梁上,就大大方方的就行,可三人多年的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的。
“嗯,何事?”
“粮食都在后山,您要去看吗?”谢七问道。
“谢隐他们可在后山?”长宁皱了脸,身子往榻上又沉了一分,她是实在不想动弹了。
谢七也看出长宁的意图,好笑道:“不如就让谢隐他们核点,小姐您休息吧。”
长宁看花枝一脸期盼,忙点头:“好,将花枝也带去吧,你们下去吧,我休息了。”
花枝赶忙点头,这一路又是刺杀又是谣言,是个人都会累,何况她小姐身体其实并不好。
伺候好长宁褪去衣物,花枝将踏上的帐幔放下来,就放轻脚步离开。
长宁躺在榻上,睡得并不安稳。
长宁走后,秦氏还在抹着眼泪,并非她不相信女儿的话,只是裴青衣说的信誓旦旦,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很疼,自己实在无法接受女儿早夭的事。
李嬷嬷也一直叹气,口中劝道:“夫人,小姐说了会没事的。”长宁也是她看着出生的,在被送去昆仑之前,自己也是日日陪着的,今日二小姐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自己都想撕了她的嘴,更别说大夫人了。
秦氏泪眼婆娑,咬咬牙:“青姐儿实在是太过分了,那样造谣,不知道到还以为是她想让宁姐儿死。”
话分两头,有人欢喜有人愁。
陈氏紧紧抓着裴青衣的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女儿何时骗过母亲?”裴青衣挑起眉角,眸中的喜色快要溢出,院中并无外人,索性也懒得遮掩。
贵不可言,她梦寐以求的未来,果真会贵不可言!光是这样想想,裴青衣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快要沸腾了。没有什么比宏悲寺的妙德大师的肯定还要值得她欣喜的。
陈氏喜不自禁,高声喊来桂嬷嬷:“桂嬷嬷,你去找几个人,将这事传出去。就说裴家二小姐得妙德大师批命,批言乃是当今皇后未嫁之前的命格。”
当今皇后未嫁之时就曾在宏悲寺请妙德批命,裴青衣的命格与皇后当年的一般无二。
“娘!”裴青衣羞红了脸,她虽尚未及笄,却是在闺中就听闻五殿下聪颖之名。再加上陈氏曾经有意无意向她提起,欲将自己许配给五殿下,若是此时传出她的命格贵不可言之说,想来五殿下定会即刻来提亲。
陈氏乐不可支,拍拍裴青衣的手,她知道女儿的心思,一心想往高处走,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相反很支持女儿。自己女儿容貌如此出色,心计更是深不可测,若是有朝一日能站在高处,她们二房还会仰大房鼻息?
“好青衣,你可真给为娘脸面,你可知能得妙德大师一句贵不可言,这普天之下除了当今皇后娘娘就唯独你一个了。”
这话于裴青衣而言十分受用,因此她并未计较陈氏因为激动而弄皱她的衣袖,反而颇为自得地点头:“娘,你放心,我与二房一荣俱荣,若是日后我真能登高位,不会忘记大哥的。”顿了顿,又语带惋惜道:“只可惜了大姐姐,年纪轻轻就要早殇,这可让大伯母怎么办呐?”
若是忽略掉裴青衣眼中的幸灾乐祸,光听声音,就让听者惋惜。
陈氏感叹道:“青衣真大度,那贱丫头先前还坏你名声,你却还在同情她。”
一旁的桂嬷嬷一张老脸笑得全是褶子,附和道:“小姐这气度,这容貌,将来怕是要当皇后哩。”
裴青衣心中一动,是啊,最尊贵莫过于皇后了,自己若是能再进一步有何不可呢?五皇子深受皇宠,自己若是能嫁给他,凭借她的手腕便能迅速在五皇子府立足,再加上父亲得五皇子重用,将来若是添上从龙之功,她的地位不可谓不稳。那皇后之位虽然看着遥远,但于自己不过探囊取物。
当务之急她需要建立更好的名声,于是裴青衣开口问道:“这次宏悲寺一行,母亲可还安排了其他的?”
这话问得隐晦,陈氏看了一眼裴青衣才反应过来:“我让桂嬷嬷买了些毒蛇...”
裴青衣蹙眉,沉吟一会才开口:“将蛇扔了,她注定早夭,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不光不能害她,还要留着她多活一些时日,让她再好好将名声洗白洗白。
陈氏眼下对裴青衣可算得上百依百顺,一听女儿反对,当下也不多问,便打发了桂嬷嬷去将毒蛇处理掉。
长宁还没意识到二房的动作,若是知道妙德和尚那番话让她少了这么多乐趣,怕是会揪掉老和尚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