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人面沉似水,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甚至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作为与魔头有心搭档多年的老友,他知晓自己这位看似稚嫩纯善实则阴狠歹毒的“小友”,是怎样一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人物,就拿手中的“糖葫芦”来说,为了多吃一串,城外破庙中那位古僧着实多吃颇多苦头。
凿穿灶房所有碗盆,捏死破庙十里以内所有能发声的动物,在城门外竖一块进庙烧香者死的牌子,除此之外,还有深夜偷袭,井中投毒,杀死一切和古僧接触的人等波及无辜的残忍手段,可以说,有心杀人做事,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侏儒老人忌惮看一眼妇人手臂的竹篮,将古僧置之绝地的魔头有心此时此刻,正在竹篮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片星幕盖顶,谁能吃得消?
侏儒老人正心中掂量事情的严重性,捎带考虑是否要救自家兄弟有心于水火之中,不曾想远处那妇人冲他妩媚一笑,吓得他魂飞魄散,身形一掠十丈,撒丫子溜之大吉。
生死关头,兄弟情谊又如何?
活着,才能见到下一刻头顶明月的阴晴圆缺不是!
吓退侏儒老人后,王丁回到自家小院,瘫坐在门槛上,竹篮里的小玩意着实有点门道,要不是她顶着两座天幕排斥崩碎的巨大风险,用天幕将那一记直达逍遥境界的刀意吸纳,以她被压制到逍遥一重境界来说,鹿死谁手,还真是未知数。
轻晃竹篮,星幕变云海,王丁探手其中,捞出一个光亮玉盘,随意咬了两口,玉盘残缺,丢入云海,变成上弦月。
稍稍休憩后,王丁起身,遥遥冲城外方向施个万福礼,她冒犯在先,古僧未追究,已是看天大的情面。
垂柳城外,山头破庙。
十里寂土,飞鸟走兽尽绝,绿草花树枯黄,山涧唯一溪流污浊腥臭不可闻,以破庙为圆心,方圆之地,皆成死地。
破庙,所建年份不详,垂柳城百姓一直认为这是前朝遗留古迹,真实年份无人愿细考,反正庙宇破败不堪,山门,天王殿等一众副殿不是塌坯看不出原址,就是椽梁等可用之物尽数被百姓拆去烧火,亦或拿去做了自家屋子椽柱,至于如此做派,是否会被庙宇神仙迁怒,无人考虑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偌大一座庙宇,到得如今,仅余半间尚且能做容身之地,地面角落处,放有草垫,锅盆,水缸等杂物,只是缸面由上至下被黄泥细致涂抹,黄泥之上隐隐可见水渍。
殿内几座金身塑像,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光秃秃的坐台,坐台上搁着一盏灯台,灯油将尽,明显所用时日无多。
殿宇外,是一小片树枝做篱笆桩圈围起来的菜地,三条凸起的丘陇,将本就不大的菜地又划分成四小块,一块长着葱绿菜蔬,两块竟然长着此等时节罕见的稻米,最后一块刚吐草绿,看不出所种为何。
一位佝背老农放下手中瓦罐,裂口见红的嘴唇由于稍稍被清水润湿,嗓子干裂几乎生烟的老农却不得不放下瓦罐,罐底清水小半,这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生命水,必须得物尽其用,谁知道那个魔头有心会不会在附近所有水源中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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