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修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还用热手巾擦了擦手,才说道“我需要你做事情,并且很多时候,我如果不在,你需要调动人马的时候,不至于被动。”
“我一个文书而已,不需要调动什么吧?”
“那今天呢?你不是调动了人马,还安排了大家的行程?”
“这~~”我有点张口结舌。
“我安排你做事情,可不仅仅是文书的誊写,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够完成很多迷案的破解。也许有人不相信你一个小女孩可以做这么多事情,但我相信就够了。我知道你可以的!”肖不修的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又感人至深,完全肯定了我的存在以及我的才华,我感觉我应该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感谢他才好。
可是啊,我完全不信。
可是啊,我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反正是真真假假,假做真时真亦假,谁知道肖不修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话说,要是真的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南厂又岂能是众人惧怕的国家机器呢。
“感谢肖大人。”我还是规规矩矩地站起身,给他行了礼,“虽然我可能很多时候都会毛躁,但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协助您,不,尽全力做事情,做好事情,绝对不辜负您的厚爱。”
“嗯。”难得肖不修没有从鼻孔里出气。
赵毅此时才在两名南厂侍卫的搀架下赶了过来,南厂这骑行的速度,真是所谓的日行千里,我估计明日此时,我们应该都已经到了锦溪了。
“见过肖大人。”脱离了侍卫们的搀扶,赵毅立刻腿软地坐在了地上。终于还有一个不如我的,我表示很高兴。
“事情我大致清楚了,我且问你,你可有怀疑的对象,或是感觉有什么与高禀文有仇的人?”肖不修说出了他的疑问。
“高兄在锦溪只认识我一人,文进兄更是第一次来锦溪,两人在来的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很平安。并且,来到锦溪,就直接住进了我家,也没有什么人看到。”
“可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我问道。
“应该没有,我们只在家里说了说状元殿试时的考题,我还说明年我去考的时候,请他们来帮我辅导一下功课。在外面,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这几天都去了哪里?”我问。
“我家,酒楼,县衙,顾家门口,还有一些街巷……锦溪不大,逛一天也就都逛完了。”
“所以,大家其实还是都认识的,并且如果谁家来个外地人,也都会知道?”
“也不见得,但若是稍微留心一下,应该不难。”
“陈一陈二先出发了?”肖不修问道。
“嗯,我让他们先去赵毅家,看看是不是已经有消息了。”
“要不,我再让一些人赶过去?”陈不惜在一旁说。
“也可。”肖不修点点头,“我还有些事情处理,你先带着人过去,赵毅,李掌柜都带走,肖小七跟着我,后面到。”
“成,那我们先走了。”陈不惜抓起了两个馒头,放进嘴里,拎着赵毅就出了门。我瞅着他们出去了,回头问肖不修“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
“啊?这不好吧。”
“我需要修整一下。”肖不修说得越简单,就越有问题。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肖小五,然后居然看到了影子肖小二坐了下来,他吃饭的时候又可以出现了。
影子吃得很快,几口就算吃完了,然后他和肖不修同时站起身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我默默地跟在后面,也想进去。
“这个,你不能进。”影子拦在门口。
“我不是二号人物么?肖不修在那里,我都可以在。肖不修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我说话算数。”我这就是明摆着耍赖。影子居然被我的说法绕住了,愣愣地看着我。
“没事,让她进来吧。”肖不修发话了。
不过我一进屋,绝对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肖不修把上衣脱了个精光,肩胛骨处有一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
“你你你!”我有点慌乱,四处找棉布,想先捂住他的伤口,“什么时候受的伤?谁干的?”
影子抓住了无头苍蝇的我,给了我一盆温水,“先给他擦擦,然后用桌上的酒再擦擦。女孩子手轻,你可以的,别害怕。”
我还真的不害怕,立刻撸起袖子干了起来。清理伤口,清除坏死的皮肉,再涂好金疮药,最后再紧紧地将伤口包裹好。我这水平也是可以的,看的影子都觉得很不错,偷偷给我点了个赞。
全程肖不修都咬牙忍着疼,我已经尽量将力度放到最轻了。他额头上还是出现了汗滴,看着心疼。“那我要是问呢,你可能不回答我,我要是不问呢,我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你要不然告诉我是谁干的,回头我给你报仇去。”
“北固人。”影子抢答。
“从伤口判断,是从背后下的手,短刀之类的,但拔出的时候有犹豫,所以又造成了二次伤害,伤口扩大了。”我用剩下的温水把手洗了洗,肖小五此时也进来送干净的清水。“如果晚上不发烧,就算没事了。驿站有什么常用药么?我们可以先备一些。”
“肖大人受伤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肖小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