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婶没怎么想,“都死得不慢。”
说罢了又狐疑地盯着丹华,“你这问题问得可是凉薄,倒盼着女娘子们快快丧命不成?”
丹华不大自然地扯着嘴笑了笑,“怎会如此硬心肠,不过是好奇罢了。”
朱大婶也不做他疑,“你听着也要记着,如今日日隔着君上咫尺,切莫如那些女娘子般,惑于君上气度,便失了方寸,能不出门便窝在小屋里,可不开口便缄默不语,切莫惹了君上。”
丹华胡乱摆了摆手,“都知都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先使哪个伎俩。
这日纷乱到最后,择方倒是守住了耐性,未将那些个扰了他的人扔到艳曜山,只扔入了冥瘴。
冥瘴里是什么光景丹华自是不知,只记得初来极方之时,花老鼠要将那个名唤夕颜的女魔人关冥瘴之时,那个女魔人的神情很是惶恐,想必这冥瘴也不是什么善地。
丹华在小屋里略微捉摸了一会儿,便选定了法子,还是先自最简单的下手,先端个茶倒个水探探路,如能成事,倒也省了费心再用那些个麻烦法子。
她随手变幻出了一个茶壶并茶盏,又捏起手指,点出一把苦艾,扔进了茶壶。
且让魔头尝尝这巫山苦艾的滋味,看这入鼻至香,入嘴至苦的苦艾茶,能不能挑得起魔头的火气。
收拾停当,丹华走出小屋,在魔头主殿门上敷衍地敲了一下,便推门而入。
魔头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执着一本颇厚又颇大的书,丹华一进门,他便从书上移开了眼睛,冷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大君今日必是疲乏,光看着那么些个人进进出出,便知大君辛劳,丹华心里极为疼惜。”
丹华扯着谎,脸都没红一下,一路进屋,将茶盏放到择方面前的桌上,“这是我们巫山独有的艾茶,最是解乏,特泡给大君尝尝。”
见择方没什么反应,丹华扶着衣袖,在茶盏中倒上茶,隔着桌子递到择方面前。
她挺着背,本是准备着随时被择方拍出门外,没想择方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放下那本大书,接过了茶盏。
择方贪吃,定是被苦艾的香味迷惑了,丹华挑起嘴角,心里窃笑。
怎知择方却只拿着茶盏,眼睛松松地放在丹华身上,却并不将茶水往嘴里送。
看来尚缺猛药。
丹华想了想在凡间花楼吃茶时,见过的那些个女身举止,便效仿者扭起腰身,越过桌子走到择方身旁,“大君不喝,莫不是想让奴家亲喂?”
丹华抬起手轻轻覆上茶盏,自然也覆上了他握着茶盏的手指。
能走到了这一步已是丹华没想到的,让她更没想到的是,择方竟仍是没有动手将她拍出去,不仅没有开拍,连手指也这么让她覆着。
魔头今日莫不是被族人折磨呆了?
丹华略一思虑,狠了狠心,脚下一滑,娇媚地“哎吆”了一声,扑到择方怀里。
择方被她撞得一抖,手上茶盏中的茶水便悉数泼洒到了桌子上那本摊开的大书上头,又顺着桌子一滴一滴地滴到他月白色的外袍上。
丹华扶着他的腰身,鼻间隐约闻到一股香味,这股香味极淡,淡到若有若无,她心头微动,觉得这股香味莫名熟悉。
在哪里闻到过呢?丹华抬头靠近他领口,仔细闻了一下,越闻便越觉得熟悉,连带着心头竟跟着生出一股暖意。